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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国·三生叹前文+后续

语笑嫣然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劳燕人千里一直都没有宋桀的消息。血池却爆发了。那日,苏璎正在屋里绣枕帕,绣一对鸳鸯。忽然感到房屋和地面都剧烈地震动起来。她自然知道又是血池作祟,搁了针线便往屋外冲,一开门便撞上个结实的胸膛。来的人是欧阳阙。他一把捉了苏璎的手,道:“快跟我走。去哪里?血池就要爆发了。我们必须离开不死城!”苏璎挣脱欧阳阙:“不……我还没有找到宋大哥,我不走!”欧阳阙急道:“一旦血池爆发,纵然我们能侥幸避开那股戾气的冲击,但天界已在布置神兵,随时要诛杀离城的不死人。你可知我们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可是,苏璎不听。外面是一片兵荒马乱的声音。欧阳阙只好发了狠,拿绳子绑了苏璎,扔在马背上,骑着马冲出了城门。当时许多人都看见那一幕,纷纷惊呼,那不是城主吗,他非...

主角:齐嫣云镜   更新:2025-04-04 14: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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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齐嫣云镜的女频言情小说《九国·三生叹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语笑嫣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劳燕人千里一直都没有宋桀的消息。血池却爆发了。那日,苏璎正在屋里绣枕帕,绣一对鸳鸯。忽然感到房屋和地面都剧烈地震动起来。她自然知道又是血池作祟,搁了针线便往屋外冲,一开门便撞上个结实的胸膛。来的人是欧阳阙。他一把捉了苏璎的手,道:“快跟我走。去哪里?血池就要爆发了。我们必须离开不死城!”苏璎挣脱欧阳阙:“不……我还没有找到宋大哥,我不走!”欧阳阙急道:“一旦血池爆发,纵然我们能侥幸避开那股戾气的冲击,但天界已在布置神兵,随时要诛杀离城的不死人。你可知我们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可是,苏璎不听。外面是一片兵荒马乱的声音。欧阳阙只好发了狠,拿绳子绑了苏璎,扔在马背上,骑着马冲出了城门。当时许多人都看见那一幕,纷纷惊呼,那不是城主吗,他非...

《九国·三生叹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 劳燕人千里
一直都没有宋桀的消息。
血池却爆发了。
那日,苏璎正在屋里绣枕帕,绣一对鸳鸯。忽然感到房屋和地面都剧烈地震动起来。她自然知道又是血池作祟,搁了针线便往屋外冲,一开门便撞上个结实的胸膛。
来的人是欧阳阙。
他一把捉了苏璎的手,道:“快跟我走。去哪里?血池就要爆发了。我们必须离开不死城!”苏璎挣脱欧阳阙:“不……我还没有找到宋大哥,我不走!”欧阳阙急道:“一旦血池爆发,纵然我们能侥幸避开那股戾气的冲击,但天界已在布置神兵,随时要诛杀离城的不死人。你可知我们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
可是,苏璎不听。
外面是一片兵荒马乱的声音。
欧阳阙只好发了狠,拿绳子绑了苏璎,扔在马背上,骑着马冲出了城门。当时许多人都看见那一幕,纷纷惊呼,那不是城主吗,他非但不留守住这座城,不阻止血池的爆发,不保护城民,竟然还先逃了?
唾弃的目光,纷纷投在欧阳阙的背上。他不管不顾,纵马狂奔,一直跑到离城很远的山涧里停下。背后隐约传来轰隆隆的巨响。那是血池爆破,不死城倒塌的声音。那声音几乎让他心痛落泪。但他只是强抑着,若无其事,解开捆住苏璎的绳索,扶她下马道:“对不起!我冒犯了。”
苏璎仍然想着宋桀,双眼通红,眼睛里冒着怒火,就像一头发狂的小兽。她一把推开欧阳阙,转身朝着不死城的方向跑。欧阳阙一惊,拔腿追上。“苏璎,你找不到他的!他其实早已经离开不死城了!”
苏璎的脚步一顿,回头来看:“你、你说什么?他离开了?你既然知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欧阳阙道“其实,就在你们成亲的当晚,血池作祟的时候,我便亲眼看到他从城楼上架绳梯逃走了。我没有告诉你,是不想你知道他弃你而去的事实!”欧阳阙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浇醒了走火入魔的苏璎。她怔在原地。良久,忽然哭出:“不可能……不可能……他不会丢下我的!你不是说,不死城戒备森严,多少年来很少有人能逃出去吗?就算逃了,你也会派追兵将他抓回来,这是你身为城主的职责所在。可是为什么你没有?你根本就是在骗我……”
欧阳阙无奈道:“我说了,我是不想你知道。我若抓他回来,你就会知道他曾经弃你而逃。他如何面对你?你又要如何接受这事实?苏璎,我是不想你伤心难过!”欧阳阙说到这里,忽然怔住。他发现他似乎说得太多了。他的苦心,他深藏在心底的话,原本不是应该偷偷地收起来,独自品尝吗?
苏璎满面泪痕,双腿一软。蹲下身去。抱着膝盖。埋着头。从小声地啜泣,到放声地哭泣。她知道,原来那晚她看见的是真的。宋桀真的在灾难发生的一刻逃走了。不仅逃出他们新婚的洞房,还逃出了不死城。他的绳梯,并非当即就结成,他根本是处心积虑,谋划已久,可是,为什么要等到新婚之夜?为什么要给她虚假的希望,却硬生生摧毁?
他是否有难言的苦衷?
他说过,他的心里,只有我。
他是爱我的?
苏璎越想越觉得替宋桀找到了开脱的借口。她勉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平复了情绪,也不再只是一味痛哭了。不多时欧阳阙从树上摘了些果子回来,红色的果子,仿佛是鲜血凝结而成的。他递给苏璎道:“吃一点吧。我们虽然是靠鲜血续命,但不吃东西,饥饿的感觉也难受。”
苏璎接过果子,勉强地吃了几口。欧阳阙说果子很甜,可是她却只觉得苦。后来大概是因为太激动太疲累,她渐渐地便睡着了。欧阳阙看着她熟睡时仍皱起的眉心,轻叹一声。有时候,她的倔强,她的刚烈,总是让他想起曾经熟识的某个人。从她在城门外将刀子插进自己心脏的那一刻起,他就深深地记住了,震撼了,为这个隐忍而痴情,孱弱却勇敢的女子。
大概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欧阳阙对她,总是有莫名的亲切感,特别眷顾。听闻她准备与宋桀成亲的时候,他的心里竟还有些落寞。
他不知道,是因为她?
还是因为那些从来不曾随风而去的往事?
山涧幽静。当苏璎睡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空谷里只剩下她和那匹棕色的骏马。欧阳阙却不见了。苏璎在山涧附近找了很久,连一个足印都没有找到。她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山涧里,怔怔地望着四周,想着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经历的大喜和大悲,也想着不知所踪的欧阳阙,但想得最多的,还是宋桀。为何他们都弃她而去?如果宋桀离开不死城,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会是哪里?是不是京都沧澜城?

§ 城荒梦散
那一天,城门最终也没有开启。宁思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回来。走进院子便看到耶律湛轩和齐嫣的拥抱。
齐嫣也扭头看向她,定了定神,眼睛里故意露出得胜的炫耀。
是的。既然那座城门没有为她们任何一个人开,那就说明耶律湛轩还没有选定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齐嫣想,她还是有机会的。她还有最后一个月的时间来使耶律湛轩爱上她。她去敲他的房门,说想跟他一起去看日落。
耶律湛轩有点木讷地想了想,便答应了。
他们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宁思却从拐角里撞出来,手里端着药碗,脸色苍白,脚步虚浮。耶律湛轩见状连忙扶了她,问道:“你怎么病了?”宁思望着耶律湛轩,眼角余光却瞟向齐嫣,娇柔道:“我只是受了点风寒,不碍事的,你不必管我了。”
“受风寒能病成这样?”耶律湛轩焦急起来。他那样一急,日落便成了空。齐嫣眼睁睁看着耶律湛轩扶着宁思回房,她在走廊上站了半晌,始终也不见耶律湛轩出来。她想起自己受伤的那日,耶律湛轩也是那么焦急而温柔,可是,他对她的陪伴,却不及他望宁思一眼的时间长。
他真的爱上宁思了吗?
但如果是那样,城门为什么没有开启?
齐嫣独自走在黄昏幽静的大街上,不知不觉走到了月老祠。月老祠里,巴掌大的地方亮得如同白昼,却看不见光源。这座城就是这么光怪陆离,如果一辈子困在这里,是不是也能看一看灯光,听一听风声就能度过残生?
齐嫣想起她和耶律湛轩一起写的月老牌。
她站在姻缘树下,抬头看,那些月老牌有的藏得很深,有的挂得很高,但是上面的每一个名字却离视线很近,都能够看得清楚。她看见了属于她的那一块。
齐嫣,耶律湛轩。
美得就像一纸婚书。
可是,却突然有另一块月老牌晃花了她的眼睛。她摇了摇头,重新定睛看。没错!就在她和耶律湛轩的月老牌的旁边,有另外一块,上面清楚地写着——云镜,齐嫣。她顿时倒退两步,惊愕的神情全僵在脸上。
偏巧,行踪诡秘的云镜在那几天忽然消失了,客栈的房间空空的,还积了尘,他似乎有三五天都不曾回来住过。
客栈日渐冷清。
有一天齐嫣和宁思因为某件小事而争吵起来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大街上传来惊恐或凄厉的哭叫。有人在喊:“快逃啊,魔鬼杀人了!”
齐嫣闻声冲到客栈门口,一眼便看见满手血腥的云镜,他穿着黑色的斗篷,高举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宝剑,剑尖的鲜血滴进满地黄沙,他的眼神如死灰一般,眼睛里面好像没有任何东西,表情也是冷得可怕。齐嫣看着他一剑就割下路边小贩的人头,她吓得尖叫出声,声音喊出,立刻便将云镜的目光吸引过来。
他看着她,隔了很远的距离,眼神如刀。
她想起那只月老牌。
想起那些和云镜之间相处的画面。
心念翻涌间,云镜的长剑已经像咆哮的猛兽,劈头盖脸朝她飞来。她已经吓得不能动弹了,双腿像被牢牢地钉在地上。就在剑刃即将割破喉管的那一霎,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喊了他一声:
“云镜——”
众人口中杀人的魔有了一丝犹豫,动作戛然停住。空洞的眸子,盯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女子,她面颊的泪水,就仿佛流入了他的心脏深处尚且还有一丝理智的地方。他的手一震,喃喃地轻念:“齐?嫣?”
这时,耶律湛轩和宁思也从客栈里跑出来,他们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危险。耶律湛轩半带质问半带抱怨地问了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声,瞬间把云镜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他的长剑改变了方向,身体再度移动起来。
直奔耶律湛轩而去!
漫天风沙之中衣襟狂舞,像跳着一曲悲伤的挽歌。尽管齐嫣已经哭喊得声嘶力竭,剑尖还是轻而易举就刺进了耶律湛轩的心口。
心真的碎了。
碎了三人。
耶律湛轩倒在宁思的怀里。
最悲痛时,欲哭却无泪。齐嫣看见脚边有刀剑铺里落出来的烂铁,是半截断掉的匕首。她俯身捡起来。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唤:“云镜!云镜——”一声一声,每每传到云镜的耳中,斗篷之下掩藏的邪恶身躯就会有些僵滞,空洞的眼睛里,也会有些许的迟疑。她说:“云镜,是我。齐嫣。你还记得我的,对不对?”
云镜在原地站着,面无表情。
某一个瞬间他凝神望着已经近在咫尺的齐嫣,眼神里多了迷茫。他慢慢地伸出没有握剑的手,去抚摸齐嫣的脸庞,却突然动作一僵,手停在半空,低头缓缓地看下去,只看到一点点寒铁断裂的边缘。那半截匕首几乎全没进了他的身体。
他身子一晃,跪倒在地。
鲜血从伤口汩汩地涌出来。顷时,空洞的眼睛里有了伤,有了疼,他的魔性消失了。他的头发忽然变成了银白色。神态间的凶狠和呆滞都没有了。他望着齐嫣凄然一笑:“你是对的。只有杀了我,才能阻止我成魔。”
齐嫣流着泪摇头:“我不懂,你为何会成魔?”
云镜道:“你知道他们俩为什么还在这梦镜城里吗?”
“我……不知道……”
“那是因为我,因为,整座梦境之城都是属于我的,我要他们留下,他们就永远都别想离开!”他说,“齐嫣,我留他们,是因为不想看到你因为失去耶律湛轩而痛苦。原本他们已经彼此相爱,是可以打开城门脱离梦镜之城的。但是我施法,使城门依然为他们关闭,我以为我可以给你制造机会,让耶律湛轩重新爱上你。可是,我错了。我没有想到,梦镜之城虽然成就了许多的姻缘,但也有无数困死在这里的怨灵,当他们得知我为了你而违背梦镜之城的守则,改变了这里的因果秩序,他们觉得,这对千百年来因为梦镜城而受到囚困、因循规则的人来讲,是不公平的。他们的怨气因此而爆发,攻击我,占据了我的灵魂,他们驱使我成魔,迷失心智,胡乱杀人。他们想要我亲手毁了梦镜城。这是他们给我的惩罚,也是上天给我的惩罚。我一手造就的梦镜之城,原本就是一个错误。”
——云镜。镜云。
——原来云镜就是传说中的梦镜仙。是月老身边犯了过失而被贬的小童。如今他已脱离天地人三界,游走于无形。他一手造就了梦镜之城的传说,扮演着一个非正非邪的中间人角色,为相爱却不能的痴男怨女们,营造着相爱的环境。他在梦镜城,看着这世间姻缘的聚和散,也看着人性的胡乱与卑微,他常常化身成不同的角色,介入前来梦镜城的情侣当中,像看戏一样,观看着别人的悲喜。
直到他遇见齐嫣。
他爱上了她。
这个有点迷糊却善良又楚楚可怜的姑娘,在他的心里疯长。他从来没有爱过一个人,不知道如何去争取,所以只一味地隐忍和成全。他为了她违背规则,徇私,却引来了怨灵们的不满。
他为了她走入这条不归路。
最后,却也是她——他所爱之人,将他的杀戮,和他的生命,一并终止。
从此后,再没有梦镜城和梦镜仙了。
再也没有镜云笺。
爱情只剩下最纯净的爱与不爱。没有阴谋。没有强迫。虽然心痛心碎犹在,但真实的甜酸苦辣,却永远是生命里最宝贵的回味。
只可惜,这道理却竟是要用生命的殒落才能换得。
云镜躺在地上,看着齐嫣,勉力憨笑着:“多可惜啊,齐嫣,你以后再犯迷糊,我却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了。”他很想抬起手为她擦一擦腮边的泪水,“你可不可以为了我,变得聪明一点啊?”
齐嫣接过云镜吃力抬起来的手,捧在掌心,“我看见你挂在姻缘树上的月老牌了,云镜,对不起。”云镜艰涩地笑了笑,道:“你不必说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是你让我明白了何谓有情,何谓有心。齐嫣,谢谢你!”
那是云镜说的最后几句话。他的笑还弥漫在嘴角。身体却僵了。此时满地鲜血铺洒。云镜的血,耶律湛轩的血,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突然地动山摇。黄沙与白雾,将良田与房屋都吞没了。
齐嫣觉得地转天旋。
就好像她初来梦镜之城的时候那样。
渐渐地,耳边浮起人声。马蹄声。车轮声。待烟雾都消散了,齐嫣发现自己已回到京师沧澜。一切都是熟悉的景况。
天与地的色彩,也鲜艳了不少。
只有眼泪依然还挂在面颊。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 怜取眼前人
当血池的封印再度缔结,刚刚脱困的结茕重又沦陷。
不死城恢复了原样。
有许多的人开始返回城里,重新建立他们男耕女织的平常生活。
再后来,不死城的城主也有了新的人选。因为天帝将欧阳阙对世人的善良看作妇人之仁,撤了他的职。他变成了普通的城民。新城主再也不让城门为世人开启。
不死城的传说,渐渐地就淡了。
苏璎住在城南。欧阳阙住在城北。他们时有碰面,总是说话不多。欧阳阙的眼神让苏璎觉得纳闷,总觉得欲说还休。
有一次,苏璎也看见了宋桀。
被作为俘虏扔回不死城的宋桀,神智已经混乱了。他衣衫褴褛,浑身又脏又臭,逢着看见红色的圆形事物都会扑过去,抓起来就往自己的嘴里塞,一边嚼一边欢快地喊着,你们看不见我,我不是不死人……
那副痴癜的模样,苏璎看在眼里,只是淡淡地摇头。一切都跟从前不一样了。她的心底,对宋桀再没有半点留恋。而相反,却有另一股期待,随着时日的加长缓慢滋长。春日短,夏暑长,可那个人,却迟迟不来。
纵然碰面,也仿佛清水。
苏璎越想越惆怅。
当初他为什么对她有那样隐忍的付出,愿意耗损自己的精力默默守护着她?当初盘丝在山洞里说的那些话,是否另有所指?究竟欧阳阙的心里,是怎样的想法?他为什么不说?却要自己越来越好奇,越猜,越猜不到。
他是不是总也忘不掉盘丝,放不下前事?
再过几日就是花朝节了。城里的人一身喜庆,奔走相告,说新城主会在桃园举办一场空前繁华的流水宴。
届时歌舞升平,百花争艳。
他们相互邀约,准备结伴前去。邻居家有跟苏璎年纪相仿的少年,提了红灯笼,问苏璎愿不愿赏脸同行。
苏璎落寞地摇头。婉言谢绝。
这时,背后一阵青色的淡雾飘来,只有薄薄的一层,并不迷眼,反而多添了几分朦胧的柔情。
一个声音也随之传来:“如果邀请你的人,是我呢?”
苏璎欣喜地回头,便看见欧阳阙款款走来,衣袂随风,宛如天人。她低头,莞尔一笑。——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
她终于等到了。

§ 前事如泪散
苏璎带着宋桀回到那条山涧。山涧狭长,荒草野树丛生。但那些红果子却并不难找。它们结在不知名的树上,大片大片的,很远就能看见。
苏璎的手一指,宋桀就高兴地朝着树丛奔去。她还想说,我不知道这些果子是否真的有效,但没有说出口,宋桀就已经跑了好远,又把她一个人远远地丢在身后。她望着宋桀雀跃的背影,张了张嘴,发不出声。这一路走来,宋桀对她如何,她不是不知,她一再地告诫自己,要看清楚身边的男子,他所给予的,究竟是不是她想要的。
答案是,不是。
尽管宋桀比从前更温柔,更热情,可是,无论他说多少甜言蜜语,许多少山盟海誓,她都忘不了他曾经抛下她的事实,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再相信他,但她知道,她和他之间,已经有了裂痕,很深很深的裂痕,让彼此再也回不到亲密无间的当初了。
果然,此刻他再度抛下她。
他一直跑,一直跑,跑向他的希望,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她走不动了,就在原地站着,看着他跳起来摘果子。
她想,这便是她转身离开的时候了吧?
突然间,风声大作。吹乱了整条山涧。天空飘来一朵祥云。祥云上是手持兵器的神将。其中一位神将大声道:“那树上摘果子的,可是不死人?”另一位神将便道:“看他浑身的邪气,想来正是我们要抓的不死人。”
“唔,拿镇妖宝塔收了他吧!”
苏璎听闻神将所言,吓得猛喊:“宋大哥,有天兵……赶紧逃啊!”但宋桀仿佛着了魔一般,对苏璎和神将的话置若罔闻。他眼看自己就要摘到第一枚红果了。眼中放射出贪婪的目光,比神将手中的金刀更刺眼。他使劲地抓着树干,向上攀,向上攀!
忽然,只觉得浑身一热,手脚都开始缩小,就像变成了一片薄薄的宣纸,被风一吹,就向着半空飞舞飘去。
“啊!璎璎,救我——”
哭声凄厉,像针扎进苏璎的耳膜。她也想救。可是,她能吗?她连一点法术都不会。她满脑子一片空白,傻傻地站着,突然又看见那股青雾从脚底升起,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她看不见前方,猛地有一个人从背后扑过来,抓了她的手,低吼一声:“跟我走!”
苏璎踉踉跄跄,被对方拖着躲进了一个隐秘的山洞里。山洞幽暗,但苏璎还是看清了救走她的人,竟然是在集市上的那名绿衣姑娘。她说,她叫盘丝。苏璎不解地问她:“你为何救我?”
盘丝不答。只问苏璎:“你认得不死城的城主欧阳阙?你跟他是什么关系?”苏璎有些害怕,便想起之前盘丝说要诛杀不死人,立刻狡辩道:“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盘丝眼神一凛,扼了苏璎的咽喉:“时间不多了,你最好赶紧告诉我实情!”苏璎不知她说的时间不多是什么意思,只咬牙瞪着盘丝,眼睛里都是强撑的倔强。
盘丝冷冷一笑,道:“好吧。既然你不说,我留你也没用!”说着,双手加大了力度,狠狠掐着苏璎,她顿时透不过气来,纤弱的脖颈好像就快要被她掐断。这时,山洞里蓦地亮起了一片火光。有人影自火光中走出来,冷声呵斥道:“别伤害她!”盘丝黯然地一笑:“你终于肯现身了,欧阳阙。”
欧阳阙没有失踪,他一直都在苏璎的身边。就在苏璎吃了红果子昏睡之后,追缉不死人的天兵天将到了山涧。
他们眼看就要发现苏璎和欧阳阙了。
情急之下,欧阳阙解散了自己,变成透明的防护罩,将苏璎包裹起来。那样一来,苏璎身上带着的不死人的邪气就不仅仅盘旋在她的头顶,而是被最大限度地扩散开了。弥漫了整条山涧。
天兵天将们看到整条山涧都充满邪气,以为是不死人经过的时候留下的,他们虽然也看到了苏璎,但是却发现她的头顶并不像一般的不死人那样,有两道褐色的集中的光晕,他们难以判定她究竟是不是不死人,只好暂且将她置之不理。
所以,根本就不是那些红果子的功劳。
一直以来,都是欧阳阙在保护苏璎。
无论苏璎走到哪里,她身边七里的范围之内,都弥漫着不死人的邪气,这反倒混淆了视听,让追兵一再错看,疏忽了她。当初盘丝看见沧澜城的大街上有邪气存在的时候,她也以为只是宋桀的原因,却没想到苏璎也是不死人。
此时,苏璎惊愕地看着欧阳阙,结巴地问:“城……城主,你为何在这里?”欧阳阙表情凝重,欲说还休。
盘丝却笑了。
她将欧阳阙如何保护苏璎照直说了出来。
苏璎听得瞠目结舌。不断地去看一旁沉默的欧阳阙。欧阳阙想打断盘丝,盘丝却不理,反问他:“五百年了,你为何还是这样?”
欧阳阙不明白盘丝所指,愕然地看着她。
五百年了,盘丝还和五百年前一样,仿若一朵出水的芙蓉,清淡,娟秀,可是却倔强,眉眼间都是刚毅与低沉。
欧阳阙不由得回想起许多曾经的画面。
心中暗暗叹息。
盘丝眼神一软,怅然地看了看苏璎。“五百年,我恨了你五百年!”她说,“我到现在才明白,当初你为何要赶我出不死城。”
欧阳阙顿时惊愕:“你?你怎会知道了?”
“来找你们之前,我曾见过天帝。”盘丝凄然道,“天帝将不死城的事情统统告诉了我。呵,原来,我曾经恨你无情,恨你变心,我立志要诛尽天下所有的不死人来报复你对我的辜负,都是我错了。你是故意赶我走的,对不对?”
因为要阻止血池的爆发,阻止妖孽结茕的复生,就必须找到她流亡在外的那只手臂,将手臂也一同封进血池。
而盘丝,就是那只手臂。
她是结茕的手臂吸天地灵气转为人形。她其实也是不死人。她与结茕一脉相承,但却比结茕更温柔更善良。
欧阳阙早就知道这个秘密。
盘丝自己却不知道。
如果盘丝知道,知道她的存在对不死城、对九国都是一种威胁。她会义无反顾地跳进那血池。跟结茕同归于尽。
但欧阳阙不愿意看到那样的悲剧。
五百年前,不死城还很稳定,谁也不知道结茕是不是真的会复活。欧阳阙曾经以为,他还有时间,还可以寻找到别的办法来完结封印。他以为他可以不必牺牲盘丝,可以保住她,保住自己心爱的人。
可是,五百年了,他不断地追寻,答案却只有一个。
——盘丝。
只有盘丝才是完成封印的最后一步。
欧阳阙并不后悔当年自己赶走了她。他害怕她留在不死城,会渐渐地察觉自己身世的秘密。他一直以为不死城的存在是受着天界严密的注视,盘丝如果留在那里,总有一天会被天帝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她如果离开,混入芸芸众生中去,反倒不会轻易被发现。所以,他宁可假装薄情,假装对盘丝冷漠厌弃,将她赶走,他只要她好好地活着。
他爱她。
他爱她的时候,他就不再是背负着生死存亡的一城之主。而只是一个深情,哀伤,卑微而无奈的平凡人。
五百年前他为了自己的爱情而枉顾不死城的存亡。
五百年后,他为了苏璎,在血池爆发的时候率先离了城。
他想,他到底绝非一个真英雄。
他大概只是一个愿意为情舍江山、舍天下的伪君子吧。就连他自己也看轻自己。可是,自己对自己,也无能为力。
同样,五百年前他在背后为了盘丝做了许多的事,却不告诉她真相,任由她误会他,含恨离开不死城。
五百年后,他为保护苏璎,甘愿化作一层透明的保护罩。却也不告诉她,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已经爱上了她。
因为她总是让他想起当年的盘丝。
她的出现,唤醒了他的冷漠和绝望。可他也知道,在她的心里,深爱的人只有宋桀。他惟有将自己的爱意卑微地掩藏起来。他的爱是炽烈而深刻的,却也是矛盾和笨拙的。无论是对五百年前的盘丝,还是对五百年后的苏璎,他都爱得一意孤行。
“你为何会去求见天帝?”欧阳阙哀伤地看着盘丝。
盘丝道:“是那场青雾引起了我的好奇。这么多年,我遇见了无数的山精鬼怪,可是,那样的青雾,那些晶莹闪烁的柳絮,我却只见过你会用那样的法术。所以,我当时便怀疑施法的是你。但你从来都谨守不死城,又怎会离开?除非不死城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
苏璎忍不住插话:“原来你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怀疑欧阳城主了?”
盘丝抿了抿嘴,继续说道:“没错。那时你身边的男子说你也是不死人,但我却没有在你的头顶看见不死人的邪气,于是我便猜想,只有当另一个不死人甘愿耗损精力,将自己变为防护罩的时候,才可以遮去你头顶的邪气。”
欧阳阙眼如深潭,接道:“所以你为了解开疑惑,回了不死城?”
“是的。”五百年后,当盘丝再一次站在不死城的城门下,她看见的,是一片废墟。巡逻的天兵在那时候发现了她,正欲收服她的时候,天帝出现了。她从天帝的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她忽然就明白了当年欧阳阙何以那么决绝地待她,她所有的绝望,戾气,恨意,都在那一瞬间消亡。
天帝说:“欧阳阙身为一城之主,按理说,这座城里所有的事情都瞒不过他,他应该早就知道你的身份才对。”
盘丝哑口无言。
“如今结茕复出,但时日不长,羽翼未丰,你若愿意为了天下苍生着想,就跳进血池,让我重新结封印,将她镇压,为时还未晚。”
盘丝望着天帝。
想了许久。淡淡地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放过欧阳阙,重建不死城。若是那些愿意归城的不死人,你也不能再焚掉他们,要放他们回城。”
天帝欣然同意。
“但是——”天帝又道,“纵然不死城重建,我却也不能再让它无休止地接纳那些垂死的人。生死原本就是一种自然法则。之前,因我疏忽不查,所以才任由欧阳阙滥用恻隐之心,不死城重建以后,将再也不可以接纳将死之人。”
盘丝看着天帝那副急于为自己开脱的糊涂模样,不禁暗自好笑,他疏忽不查的事情,又何止不死城,不是还有自己这个长期流落在外的结茕余孽吗?她微微一笑,道:“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不死城只能是不死人的牢笼。
并非世人贪图永生的捷径。
盘丝说:“我来,是想见你最后一面。”
盘丝说:“我要告诉你,我不再恨你了。”
盘丝还说:“欧阳阙,我早知你愚钝,木讷,可是却没想到五百年了你还是老样子。你能否拿出你一城之主的气概来,应说的话,应做的事,坦坦荡荡,无遮无掩,统统都告诉她?”
欧阳阙痴痴地望着盘丝,此刻,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你真的要履行对天帝的承诺吗?”盘丝骄傲地扬了扬头,坦然一笑,道:“不要再为我安排什么了,就让我自主地做一次决定,好不好?”
欧阳阙的眼泪悄悄滑落。
晶莹的眼泪,像一颗流星,一粒化石。苏璎想起宋桀。她想,宋桀大概是从来也不会为她流一滴眼泪的吧。


§ 梦镜之城
这是怎么一回事?
片刻之前,分明还在耶律家藤聚萝缠的后花园里,菡萏香飘,绿荫幽草,乃是一派浓郁醉人的盛夏光景。
可是——
片刻之后,却身在这荒凉的城池里,四周城楼高耸,人烟寥寥,满地的黄沙与枯叶,好像已到了萧瑟深秋季节。偶尔经过身边的人,粗衣麻布,面容木讷,瞳孔幽暗地敛着,眼睛里也没有丝毫光彩。
黄衣少女看着眼前这一切,满脸惊骇与怔忡。待渐渐地回过神来,才渐渐感觉到左手还有一阵微温。她低头一看,自己的左手还被那陌生的男子紧紧地牵着。他跟她一样,也对这突如其来的诡异事感到慌乱茫然。
黄衣少女忽然面色潮红,退后一步,手一缩,挣脱了男子。这也算是肌肤之亲了吧?还从没有哪个男子和自己靠得这么近,牵了手,好像共赴一场劫难那么深,那么久。她低头抿了抿唇,声音细细地,问道:“耶律少爷,这是哪里?”
白衣青靴的男子耶律湛轩,乃是东离国的京都沧澜城富商家的大少爷,养尊处优,终日游玩不识愁滋味,此刻他渐渐地回过神来,看了看身边玲珑娇俏的黄衣女子,转而无奈地耸了耸肩,使自己放松下来,道:“我也不知道,这大概是做梦吧。”
“谁说这是梦了?”身旁的客栈大门内,忽然跨出一个人来。一个柳眉凤眼的妩媚女子,穿着淡青色的纱衣,白绸系腰,璎珞环绕,也是一身富贵的装扮,跟这条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很不一样。
黄衣少女认得她。
她是沧澜城米商宁家的千金小姐宁思。大约一个时辰之前,就是这位宁小姐,把一封粉色的信笺交到自己手上,并且嘱咐道:“你一定要把这东西交到耶律湛轩手上,并且看着他亲自拆阅。”
可是,信拆了,就在耶律湛轩读完信笺的一瞬间,耶律家的后花园竟卷起一阵乱风,烟雾弥漫,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要把人卷走。耶律湛轩脸色大变,慌乱地挥手胡抓,想抓着点什么来使自己保持平稳站立,结果他没有抓到树干亭台之类的物件,却抓到了前来送信的少女轻轻一折便骨骼脆响的手腕。就那样,两个人都被怪风卷入无形的洞穴之中,云里雾里翻转颠簸,只看见眼前一派白茫茫,似炼狱又似雪原,回过神来之后,就身在这片陌生萧条之地了。
此刻,耶律湛轩愕然地瞪着那跋扈又得意的女子,惊呼道:“宁思,你怎么在这里?”他跟她并没有太深的交情,甚至可以说,是有点过节的。因为有媒婆曾经替宁小姐到耶律家提亲,耶律湛轩早听闻宁思刁蛮的恶名,于是立刻便拒绝了,这件事情直接导致了宁思挖空心思将耶律湛轩狠狠地捉弄了一番,这会儿他一看到她,便想难道是她心里怨气难消,再度变着法儿来向自己报复了?
耶律湛轩为了使自己在气势上不输给对方,还故意垫高了脚,叉着腰,摆出一副凶恶彪悍的样子,瞪着宁思。
宁思莞尔一笑,道:“你有没有听过梦镜之城的传说?”
“梦镜之城?”耶律湛轩不禁低呼了一声,难看的脸色突然变得更加难看了。他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就从娘亲那里得知了有关梦镜城的故事。这个故事,在东离国,几乎是人尽皆知的。
梦镜的镜,不是境遇的境,而是镜面的镜,是寓意着和现实相反,这里盛装的,也是现实中难以实现的事情。传说如果有人爱上了一个并不爱自己的人,可以入梦寻找梦镜仙,向梦镜仙要一支空白的笺,那笺被人们称做,是诗意而温柔的名字,只要在笺上写出自己心上人的名字,然后,再把那支笺交到心上人的手里,心上人看过之后,两个人都会一同被带走,带入梦镜之城。
可是——“传说中,为情而生,为爱而存的神秘之地?难道不应该是开满繁花,仙风缭绕的吗?这里会是梦镜之城?”耶律湛轩狐疑地看着宁思。身旁送信的黄衣少女听着他对梦镜城的描述,竟有点着迷,喃喃地问:“那这对男女进入梦镜之城以后呢?”
宁思觑了她一眼,洋洋自得道:“进入梦镜之城以后啊——”声音拖得很慢,又故意走到耶律湛轩面前,仰头瞪着他,道,“那对男女就会被封闭在梦镜之城,除非他们能够在三个月之内寻觅到自己的真爱,否则,他们就要一辈子都困在这里,就像外面大街上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一样,渐渐地被磨灭意志,变得没有感情,麻木,成为一个会活动的死人。”
耶律湛轩已从这传说的复述中开始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越来越明白,他急问:“宁思,你给我送来的是?”
宁思撅嘴轻笑:“是啊!”
“你以为,这样就能迫使我爱上你?”耶律湛轩义愤填膺。宁思却轻轻地踮起脚,凑近他耳边,喃喃道:“如果你不爱上我,那我们就被永远地困在这座死城里了吧?”耶律湛轩脸色一变,没错,梦镜城,根本就是一场陷阱,进来的人想要离开,就必须寻觅到一段情投意合的爱恋。千百年来,有无数的人为了得到自己的心上人,迫使对方和自己陷在这梦镜城里,朝夕相对,互为扶持,就仿佛栽种一朵花,雨露春风,情感最终破土而出。那样的人,成功了,离开了,可是却也有无数的失败者,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后被困死在这里。
宁思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耶律湛轩没有想到那任性胡为的刁蛮小姐竟然会用这样极端的方法,他盛怒不已,可是却突然看见那个给他送信的少女,她还在身旁安静地站着,有点恍惚,也能看出明显的焦虑和紧张。
耶律湛轩狡黠地一笑,向宁思投去一记挑衅的眼色,然后走到黄衣少女的身边,一把牵起她的手,看着宁思道:“可惜啊,你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我们这里还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我宁可爱上她,也不会爱你!你就等着一辈子被困在这梦镜之城里吧!”
黄衣少女吓得一个激灵,想要缩手,但手却被耶律湛轩霸道地抓着,她挣不脱,一双惊愕的眼睛圆溜溜地瞪着,张大嘴看着耶律湛轩。不可否认,那张俊俏的脸的确可以让无数的女子为之疯魔。更没想到,耶律湛轩突然用另一只手揽了她的腰,将她向怀中一扯,身影突然覆盖下来,遮住她疯跳的心,颤抖的眉睫,和火热发烫的脸。
他竟然强吻了她!
当着宁思的面,狠狠地吻住她柔软发烫的唇,毫不客气,肆意地攻城略地,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也吸走!
宁思愕住了,得意的神情顿时没了踪影。取而代之是暴躁,是愤怒,眼带恨意地盯着耶律湛轩,也盯着那来历不明的少女。耶律湛轩像一个反败为胜的将军,金盔银甲,昂藏七尺。他得意地一笑,松开黄衣少女,望着她滚烫发红的脸,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齐、齐嫣!”少女低着头,蒙着自己被他攻占过的双唇,羞怯的声音几不可闻。
“齐,嫣。”耶律湛轩将她的名字轻轻地念了一遍,语气中,是陌生的不受重视,是如游戏般的轻佻。齐嫣的羞怯到了这里,忽然转为一阵黯然的心凉。他对她一无所知,就这样负气地说要爱上她,还毫不礼貌地夺去了她的初吻。他还会夺走什么?这场奇遇,带给她的究竟是梦幻仙境,还是苍凉陷阱?

梦镜城。
是传说还是真实?齐嫣终究是分不清楚了。她只知道,自己是沧澜城里一名小小的信使。靠着在风里雨里的奔跑,为人传信送讯,聊以维持生计。可是那富裕尊贵的少年却告诉她,我要爱上你,你也要爱上我。这一场孤注一掷的豪赌,是得偿所愿?
还是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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