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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恶女后每天都在洗白唐竹筠唐柏心全文免费

采薇采薇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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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唐明藩身上带着补丁的官服,再看他额头上映着太阳的汗水,唐竹筠心里感动不已,对前身又唾弃了一万遍。家里三个男人把她保护得这么好,她却烂泥扶不上墙。“唐大人,”阮安若急了,“她带危险的东西进来,意欲何为?”唐竹筠上前对着唐明藩行礼,然后扶着他胳膊道:“爹,这件事情我自己来处理。”唐明藩跑得气喘吁吁,显然是听说发生了大事,直接从隔壁衙门赶过来的。唐明藩有些怔愣——今日的女儿,似乎不太一样了?唐竹筠歪头看着阮安若:“来,说说,我带了什么危险的东西进来?”阮安若道:“迷药,你荷包里是迷药!你说要暗算王爷,你还说,王爷也没什么高攀不起的,他不还有个女儿吗?又不是头婚......”唐竹筠前身确实这么想的。虽然她有个私生子,但是晋王那个女儿还不...

主角:唐竹筠唐柏心   更新:2025-04-03 11: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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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唐竹筠唐柏心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恶女后每天都在洗白唐竹筠唐柏心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采薇采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着唐明藩身上带着补丁的官服,再看他额头上映着太阳的汗水,唐竹筠心里感动不已,对前身又唾弃了一万遍。家里三个男人把她保护得这么好,她却烂泥扶不上墙。“唐大人,”阮安若急了,“她带危险的东西进来,意欲何为?”唐竹筠上前对着唐明藩行礼,然后扶着他胳膊道:“爹,这件事情我自己来处理。”唐明藩跑得气喘吁吁,显然是听说发生了大事,直接从隔壁衙门赶过来的。唐明藩有些怔愣——今日的女儿,似乎不太一样了?唐竹筠歪头看着阮安若:“来,说说,我带了什么危险的东西进来?”阮安若道:“迷药,你荷包里是迷药!你说要暗算王爷,你还说,王爷也没什么高攀不起的,他不还有个女儿吗?又不是头婚......”唐竹筠前身确实这么想的。虽然她有个私生子,但是晋王那个女儿还不...

《穿成恶女后每天都在洗白唐竹筠唐柏心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看着唐明藩身上带着补丁的官服,再看他额头上映着太阳的汗水,唐竹筠心里感动不已,对前身又唾弃了一万遍。
家里三个男人把她保护得这么好,她却烂泥扶不上墙。
“唐大人,”阮安若急了,“她带危险的东西进来,意欲何为?”
唐竹筠上前对着唐明藩行礼,然后扶着他胳膊道:“爹,这件事情我自己来处理。”
唐明藩跑得气喘吁吁,显然是听说发生了大事,直接从隔壁衙门赶过来的。
唐明藩有些怔愣——今日的女儿,似乎不太一样了?
唐竹筠歪头看着阮安若:“来,说说,我带了什么危险的东西进来?”
阮安若道:“迷药,你荷包里是迷药!你说要暗算王爷,你还说,王爷也没什么高攀不起的,他不还有个女儿吗?又不是头婚......”
唐竹筠前身确实这么想的。
虽然她有个私生子,但是晋王那个女儿还不知道是谁生的呢!他们两个这般不正般配吗?
晋王的脸色发黑,像一台巨大的冷气机一样,突突往外放着冷气。
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唐竹筠已经被他碎尸万段了。
唐竹筠做出讶然的样子:“你这是戏文看多了还是犯了癔症?我什么家境,敢去暗算晋王?唐府统共养了一个丫鬟一个看门的婆子,晋王爷身边伺候的十几个几十个,我凭什么去暗算他?”
“你从前又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你从前还尿床呢!”唐竹筠冷笑。
竟然当众说这样粗俗的话,阮心若气得脸色涨红:“你就是心虚。”
“我心虚?我是怕你下不来台。”唐竹筠把腰间荷包取下来,伸手进去捻出来一点儿细细的粉末,众目睽睽之下放到嘴里吸吮了下,“糖粉,要不要尝尝?”
“不可能!”
“够了!”大长公主怒道,“堂堂官家千金,闹成这样,都不要体面了吗?来人,把她们两个给我撵出去,以后再不许进公主府!”
“公主,您听我解释......”阮安若慌了,她还想抱住大长公主的金大腿呢!这是皇上敬重的亲姐姐啊。
唐竹筠却巴不得立刻就走,招呼家里三个男人:“爹,哥哥,凛凛,咱们回家。”
唐柏心瞪了她一眼——公主和晋王都没走,他们往哪里走!
唐竹筠却觉得莫名其妙,想想以为唐柏心还在生她的气,就没敢吭声。
晋王深深地看了一眼唐竹筠,然后和大长公主一起离开。
唐明藩开口道:“先回家,有事回家再说。”
唐竹筠垂着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跟着三个男人回了家。
唐府是破败的二进院子,十分简陋,唐明藩住正屋,唐竹筠住抱厦,唐柏心带着凛凛住东厢房,看门的何婆子和女儿秀儿一起住在西厢房。
何婆子母女孤苦无依,某次官司之后无家可归,被唐明藩捡了回来。
虽然没什么见识,但是母女两个都勤快忠实,把府里打理得很干净。
这个家,除了唐竹筠,从上到下都很靠谱,就是家徒四壁。
唐明藩回到家像老了十几岁,腰背不再挺直,靠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唐竹筠隐约感觉,便宜爹心肺功能不太好。
唐柏心则道:“把那脏药交出来!”
秀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爷,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
唐明藩则道:“你先去请个大夫给姑娘看看,诊金,诊金你先赊着!”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有愤怒更有担忧。
“哎,秀儿你起来。”唐竹筠叹了口气,除了收拾烂摊子,她能怎么办?
她慢慢跪下:“从前的事情都是我不懂事,让爹和哥哥操心了,以后再不会了。秀儿买到的是假药,被人用糖粉糊弄了,所以我没事。”
只白瞎了五两银子,还是她在外面借的印子钱。
唐竹筠觉得前身简直十恶不赦。
唐明藩一年三百两银子俸禄,唐柏心五十两,还有些柴火补助之类的,林林总总也有四百多两。
唐明藩现在给家里二百两,剩下二百多两,原本也够过得不错,可是都被唐竹筠挥霍了。
借放印子的钱,她不是第一次,因为唐柏心管制她,不给她那么多银子。
为她填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总之真是很欠揍。
唐竹筠粗算算,现在外面还得欠着一百多两银子,这还是没暴露出来的,现在都成了她的黑锅。
苍天啊大地啊,她这是做了什么孽,要穿越来给人背锅。
京城谁不知道唐家有个花痴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你啊你!”唐明藩气得手都在发抖,“柏心,拿家法来!”
“爹,我娘,您想想我娘,饶了我这次吧!”
虽然唐竹筠不屑于前身每次闯了祸就搬出来死去的娘,让娘死了都不得清净,但是挨打当前,她还是怂了。
唐明藩果然不说话了,想起亡妻,看着女儿和亡妻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老泪纵横。
唐柏心冷笑,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他也不相信唐竹筠会痛改前非,狗改不了吃屎!
他牵着凛凛的手——小正太从回来之后一直面无表情,正眼都没给唐竹筠一个,“走,爹带你回屋读书。”
一大一小两张养眼的脸,从唐竹筠面前冷漠地走过。
“起来吧。”唐明藩受到了极大打击,有气无力地道,“什么时候我闭上眼睛去找你娘,什么时候就不用为你操心了。下去吧,我要回衙门。”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却险些摔倒。
唐竹筠起来扶住他,“爹,您慢点。您先缓缓,等,等吃过饭再去衙门吧。”
她趁机摸了摸唐明藩的脉,有些想哭。
唐明藩堂堂二品大员,脉象虚而无力,双手冰凉,心虚气短,分明是营养不好导致气血化生不足。
他今年不过四十出头,却已经满头白发。
这明明是一个可以万世垂明的能臣干吏,却被一个不成器的女儿连累至此。
“如竹箭之有筠,如松柏之有心”,坚贞高洁,她和兄长的名字,正是唐明藩的自我要求,凛凛的名字则寓意着凛凛而生,这是一颗多么高贵骄傲的心。
而自己这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彻底毁掉了他的英明,也看不到任何希望。
唐明藩倒在椅子上,目光悲伤而绝望。

晋王身材高大,五官立体,长眉斜飞入鬓,星眸深邃,鼻子英挺,气质硬朗,鸦青色长袍之上,金线绣团龙威风赫赫,仿佛要跃然而出。
他眼神漠然地扫过众人,对大长公主拱拱手:“姑母。”
大长公主看见他,面色缓和了不少,道:“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多喝了几杯酒,走到这里进去歇歇。”晋王淡淡道,“这么多人,出什么事情了吗?”
唐竹筠大方行礼,朗声道:“不知道王爷在这里休息,我无故闯入院子里,幸而没有进屋。惊扰之处,请王爷恕罪。”
声音一出,便是晋王都多看了她两眼,身后更是一片议论之声。
因为唐竹筠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能说出这些话的人。
“无事。”晋王冷漠得像一块冰。
长得好看就牛啊,哼!
唐竹筠松了口气,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晋王身后那个狗腿子侍卫,看她的眼神十分哀怨。
大哥,将就着吧,我已经很客气了。
我要是真把你主子睡了,你脑袋别要了。
晋王这厮也真是能沉得住气,刚才她摔倒那么大动静他都没出来......
哎,不对!
唐竹筠忽然想到,为什么刚才他不出来阻止自己?
晋王明明没事还装晕,侍卫又隐身,他们想干什么?将计就计?
然而人实在太多,唐竹筠也来不及多想。
大长公主道:“没事就好,一场误会,走吧,都等着你。”
说话间,她看向阮安若的眼神中就多了几分责备。
唐竹筠似笑非笑地看向阮安若,目光嘲讽。
没想到,阮安若却横了心今日要搞她,道:“殿下,竹筠真的和我说,她要带着那种不干净的药进来对付王爷......我也是怕王爷出事,所以才......”
唐竹筠挑眉:“我说你就信?那我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
这才是京城恶女应该有的样子,众人脸上顿时又是嫌弃。
没想到唐竹筠话锋一转,拍拍手道:“而且我根本没说过,也不会那么做。王爷是天上的云,我是地上的泥,不敢攀附,怕摔得粉身碎骨。”
“那你敢把荷包拿出来吗?你若是不敢,那就请殿下身边的嬷嬷代劳一下。”阮安若红了脸,面容有几分扭曲。
事情闹到这一步,大家都别要面子了。
今天不把唐竹筠钉死在耻辱柱上,别人就会说她栽赃陷害。
唐竹筠还没说话,秀儿就先慌了,身形控制不住地发抖——那可是她买来的药,这件事情暴露,她第一个活不成了。
“你凭什么对我妹妹搜身?”
一声微凉的声音响起,众人不由循声望去。
门口的男人长身玉立,剑眉星目,眼窝深深,五官立体如精雕细琢,一身石青色焦布袍子有些旧,却浆洗得十分干净。
男人手中牵着个小男孩,四五岁模样,白白嫩嫩,眼睛黑曜石一般,只是带着和年纪不相符的严厉,面沉如水。
唐竹筠看着这么可爱的小正太,用愤怒憎恨的眼神盯着自己就头大如斗。
来人是唐柏心,唐竹筠唯一的亲哥哥;他手里牵着的,是唐竹筠名义上的侄子,实际却是她......亲儿子。
没错,五年前,前身在大年初一生下了这个儿子,取名唐铎,小名凛凛。
因为她是未婚生子,而且自己都不知道那男人是谁......说起来这件事,现在的唐竹筠都想把原身暴打一顿,怎么会做那么蠢的事情!
唐竹筠是被老家的祖母养废的。
她一生下来娘就难产死了,爹万分悲痛,却还得回京上任,他不想续弦,想着女儿还小,交给自己母亲抚养最方便,便带着儿子也就是唐柏心去了京城。
这是唐明藩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没有之一。
他为官清廉,俸禄少又没有其他灰色收入,而京城什么都贵,他过得很不宽松;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把绝大部分收入让人带回家里,一来孝敬父母,二来也是为了女儿过得舒服些。
可是他对自己亲娘实在缺乏了解,几年一次回家,也没看出女儿被养得不好。
而实际上,唐竹筠已经被亲祖母养成了一个势利虚荣,尖酸刻薄,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
一直到她未婚先孕的事情爆发,唐柏心匆匆回家,才发现妹妹已经变得如此陌生。
唐柏心把妹妹带回京城,当时孩子已经太大无法打掉,便只能让她生下来。
为了妹妹的清誉,他和唐明藩商量,就说这个孩子是自己在外面的私生子,为此坏了自己名声。
彼时唐柏心已经状元及第,前途因此也受到了影响;然而即便如此,皇上对他还是欣赏有加,所以现在他在吏部任职。
但是如果没有私生子,私德无亏,他是可以进翰林院的。
唐竹筠忍不住想,这父子俩管前身做什么,让那个女人自作自受去!
虽然从感情上,她也知道不可能。
前身作天作地,连累了父兄成这样还不老实,不管亲儿子不说,还挥霍银钱,导致家里三个大小男人过得都很难。
非但如此,她还眼高于顶,是条颜狗,总觉得要嫁给京城最好的男人,因此闹了许多笑话。
唐明藩一世英名,从来不想别人说他个“不”字,却因为这个女儿声名扫地,如果不是皇上多次挽留,他早就挂靴回家了。
唐柏心这套衣裳,连下人穿得还不如,可是这已经是他能出门的最好衣裳了。
至于凛凛,连家里留给他的肉都被唐竹筠抢去,所以他对这个姑姑深恶痛绝。
前身可真是不惜福啊,她爹是状元,她哥哥是状元,她儿子是天才......可是大家都用名声在给她擦屁股。
都是她的错。
她甚至不敢看凛凛的眼神,心虚地对唐柏心道:“大哥,我......”
我没有。
可是没等她说出口,唐柏心就厉声道:“你给我闭嘴!”
唐竹筠:“......”
前身作孽,她这是还债来了吗?倒霉催的。
阮安若道:“小唐大人,我敢肯定竹筠荷包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的肯定,值什么?”唐柏心冷笑。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现在才说?”凛凛冷笑的样子和唐柏心一模一样。
“我女儿身上藏什么东西,和你无关。”
爹也来了!

“秀儿,是你吗?”
唐竹筠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冒金星,双膝火辣辣的疼,看着面前神色焦急的丫鬟,试探着喊了一声。
她,二十二世纪的名医,刚通宵做完两台手术,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滚下台阶,原本以为是大型社死现场,没想到却是穿越现场。
头脑中立刻涌入了许多并不属于她的记忆。
她叫唐竹筠,二十岁,大理寺卿唐明藩之女,京城中赫赫有名的恨嫁女花痴。
可怜唐明藩一代贤臣,两袖清风,却被这个不成器的女儿弄得早生华发,名声扫地。
“姑娘,您没事吧,吓死奴婢了。”秀儿惊魂未定地道,伸手要扶她起来。
完了,是真的穿越了。
来不及感慨,唐竹筠只想拔腿就跑。
因为她是被门槛绊倒摔了一跤,而现在屋里床上正躺着一个不省人事的男人,也是她的目标——晋王。
前身作死恨嫁,把京城四公子骚扰了个遍;不久前皇上流落民间的儿子晋王认祖归宗,丰神俊朗的模样就被愚蠢的前身惦记上了。
今日是大长公主府的赏花宴,目标主要是给这位晋王择妃,唐竹筠吃了熊心豹子胆,把这位爷放倒了,现在进入了爬床阶段。
“走,快走!”唐竹筠爬起来,抓起地上丢的荷包,看到有白色粉末,还举起来闻了一下,然后没多看一眼床上英俊的男人,揣好荷包,拉着秀儿就往外跑。
“不是,姑娘,您不是......晋王就在那里啊!”秀儿呆呆地看着唐竹筠。
“让你走你就走!”唐竹筠道。
来不及解释了,快跑!
“姑娘,您不反悔了?”秀儿不确定地道,“您不是要睡晋王吗?”
“我嫌命长啊!我想睡不能去睡小倌儿吗?”
“可是您之前去,因为没钱被赶出来了......”秀儿小声地道,“小倌儿要钱。”
“睡小倌儿要钱,睡晋王要命!你再啰嗦我就自己走了。”
前身是脑子进水了,才想着去算计一个亲王;成不成,那都是不死也脱半层皮。
主仆两人刚慌慌张张走到院子里,忽然听到门外上锁的声音。
“不好,有人算计咱们。”唐竹筠立刻意识到不妙。
“那怎么办?”秀儿慌乱地道。
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人抓住,今天的局儿不是针对她就是针对她爹。
唐竹筠瞥了一眼秀儿:“你想攀附晋王吗?你要有这心思我就成全你。”
“奴婢不想,奴婢不想!”秀儿吓坏了。
唐竹筠又看了一眼围墙,心一横:“走,咱们爬墙去!”
她要秀儿先上,后者不肯,蹲在地上请她踩自己肩膀。
唐竹筠狠狠心踩了上去。
秀儿咬着牙慢慢站了起来。
唐竹筠这下站得高看得远,以大长公主为首的一群贵人们正被丫鬟带着往这边走,大长公主她老人家的脸色铁青,唐竹筠看得清清楚楚。
这下完了,被人瓮中捉鳖,跑都跑不掉了。
“放我下来!”唐竹筠磨着后槽牙道。
就算形势再坏,也得垂死挣扎,不能束手就擒。
片刻之后,外面果然响起了丫鬟的声音:“就在这里。”
门被打开,簇拥着大长公主而来的一众人便看到,唐竹筠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拿着团扇漫不经心地扇着风,身后站着个丫鬟,主仆二人悠然自在,似乎在这里歇息。
唐竹筠装得气定神闲,实则慌得一批。
她假装惊讶,随即站起身来行礼道:“这是怎么了?大家都来了?公主府太大了,我迷了路,索性带丫鬟来这里歇歇......这里是禁地不让待吗?那对不住了,秀儿,咱们走!”
脚底抹油,先溜为妙。
“站住!”大长公主呵斥道,“贼眉鼠目,成何体统!”
哎呀,怎么还骂人了?谁是贼?我偷什么了?
你的好侄子我也没动,现在在里面好好躺着呢!
当然,这些话唐竹筠只能在心里说。
她现在的目光落下大长公主身边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十五六岁模样,穿着月白暗花通袖袄,腰间挂着环佩荷包,下面套着石榴红裙,裙底露出镶嵌着明珠的鞋尖,乌发如墨,明眸皓齿,看起来端庄秀丽。
她叫阮安若,大理寺少卿阮行之的女儿,一直和唐竹筠“交好”。
阮安若故作惊讶地道:“竹筠,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
唐竹筠略一回想阮安若做过的那些事情,就知道这是一朵盛世白莲,今日的事情闹成这样,多半也是她挑拨设计的。
阮安若心高气傲,觉得什么都比唐竹筠好,可是她爹就是被唐竹筠的爹压在下面,所以一直怂恿唐竹筠去做荒唐的事情,希望她出糗,最好是连累唐明藩辞官才好!
有本事明刀明枪地来,欺负脑残算什么?
唐竹筠气不打一处来,阴阳怪气地道:“安若你不是说今天一直陪着我吗?怎么又把我丢下了?”
阮安若红了脸,“我只是去给大长公主请安,转身就不见了你......竹筠,你见到晋王爷了吗?现在到处都找不到他。”
呵呵,真好朋友,急着插她两刀。
唐竹筠道:“晋王爷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位王爷?”
“可是你之前分明说过,要,要跟着晋王爷......竹筠儿别闹了,王爷身份尊贵......”阮安若道,“闹大了唐大人也为难。你现在就承认吧,大长公主殿下会网开一面的。”
啧啧,感动得涕泪纵横。
唐竹筠打定主意咬死不认,又没有被捉奸在床,她就咬着不知道晋王在此,谁能定她的罪?
所以她皮笑肉不笑地道:“安若既然一口一个晋王爷,和他这么亲密,那你一定知道他的去向喽。”
“我没有,竹筠你不能这般说话。”阮安若红了眼圈。
“都够了!”大长公主不是个好脾气,扫了她们一眼,厉声道,“进去看看晋王在不在!”
“姑母,我在此。”
带着磁性的低沉声音响起,听在唐竹筠耳边那便是惊雷——这不是被她药翻了的晋王吗?
这厮竟然是装的?
哦,对了,好像确实是哦。
刚才她没仔细想,现在一想,原来她确实被骗了。
“王爷,您怎么和竹筠在这里?”阮安若惊呼一声。
“你一定要把屎盆子扣到王爷头上吗?”晋王身后走出一个侍卫模样的人。
“屎盆子”却松了口气,晋王带着侍卫,她带着丫鬟,怎么说也不是私会了。

唐明藩哈哈笑道:“真的,我骗你做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阿筠还有这样的好手艺。我就说,阿筠是个好孩子......你快尝尝!”
说话间,他给唐柏心夹了一块放到碗里。
唐柏心没动。
唐竹筠道:“那大哥尝尝猪血。”
食髓知味,她就不信,尝了她的菜,唐柏心能真的不吃。
唐柏心看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蓦地心软,勉为其难地尝了一块猪血。
然后他眼睛也亮了,不过这亮光转瞬即逝。
唐竹筠却捕捉到并且心满意足——她就不信,有人不拜倒在她的厨艺下,哼!
就算这个傲娇的哥哥也不例外。
便宜儿子倒是聪明,现在不吭声了,低头喝着他的肉粥,只是看表情看不出喜欢不喜欢。
没想到,家里最不动声色的,竟然是他。
她想要拉拢凛凛,任重而道远啊!
“你也尝尝。”唐柏心给凛凛夹了块猪血。
“太辣了。”唐竹筠连忙阻止。
凛凛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一般,把一整块猪血都吃了,小嘴唇辣得红红的,他也不在意,还要继续吃。
三个男人,把一整盆的毛血旺都捞干净了,如果不是米饭不够,他们估计要把汤都泡饭吃掉。
唐竹筠目瞪口呆。
她现在非常怀疑,家里不是被她败穷的,是被三个饭桶吃穷的。
唐明藩很高兴,问儿子:“今日你妹妹这个菜做得好吧。”
“尚可,”唐柏心傲娇地道,“就是费油,也费饭。”
唐竹筠小声嘀咕:“吃进肚子里就不算浪费。”
唐明藩笑道:“没错,阿筠说得对。阿筠,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就行。”
这就是父亲,对儿女的要求总是那么低。
唐竹筠点点头:“我知道的,爹。”
趁着众人都在,她鼓足勇气道:“那个,爹,大哥,我还有件事情想说......”
唐柏心的神情立刻警惕起来。
唐明藩道:“说吧,不用吞吞吐吐,没有什么比看到你学好更让爹高兴的了。有什么难处,都要告诉爹。你娘去得早......哎,不提了,阿筠你说。”
唐竹筠道:“我,我想借家里二十两银子,但是我十天后就能还......十九两!”
她要尽快把印子钱还上,因为阮心若也知道她借钱的事情,估计这绿茶要借机搞事情。
在今日之前,她们没撕破脸,阮心若不能直接把“秘密”戳穿;但是现在估计无所顾忌,那大概率就得拿印子钱说事。
唐竹筠决定要在事发之前堵上。
唐柏心拍案而起:“我就说你今日怎么性情大变,原来是为了要银子。一文都没有,你想都别想!”
他愤怒得俊颜涨红,手都在发抖。
唐竹筠其实能理解,唐柏心被前身连累到这种地步还没把前身打死,已经是大圣父了。
唐明藩面上也有失望之色,然而他还是问:“阿筠,要银子不是不可以,你和爹说,你要银子做什么?”
“要银子可以?”唐柏心出奇地愤怒了,“好,好,这个家以后我不管了!”
他愤怒地出去,然后很快回来,把钱匣子放到桌上,牵着凛凛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唐明藩瞬间像老了好几岁,长长叹气。
然而他还是把钱匣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两锭十两的银锞子递给唐竹筠。
唐竹筠看着里面只剩下的几两碎银子,难受万分,结结巴巴地道:“爹,我不是乱用钱的。您相信我,我会还的......”
她不敢说借了印子钱,怕把老爹气死。
对上这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付出,她又想打死前身了。
“爹相信你和原来不一样了,不为别的,就为爹第一次吃到你做的饭。”唐明藩眼圈泛红,“你是随了你娘,你娘做饭很好吃很好吃,再便宜的东西,她也能做得很好吃......”
那时候家里穷,妻子又是童养媳,日子艰难,可是她把所有能找到的好吃的都做给自己吃,却没有等到自己功成名就就撒手人寰,这是唐明藩心中永难消逝的痛。
看着老父亲泪流满面的样子,唐竹筠心里发酸。
她抱过钱匣子郑重道:“爹,以后我管家,我保证会让家里人吃饱穿暖,再也不会挥霍了。”
她占据了他女儿的身体重活一世,就要活得漂漂亮亮,替她把该还的债都还上!
唐明藩摇摇晃晃地起身,回到自己房间慢慢去消化悲伤去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唐竹筠就被屋外的声音吵醒。
“你轻点,别吵醒你妹妹。”唐明藩压低声音道。
唐柏心似乎在往盆里倒水,“哐当”一声把水瓢扔了。
唐明藩长长叹气道:“那是你妹妹......罢了罢了,不用你送我,我自己走就行。”
唐柏心软了口气道:“爹,还有两个馒头我帮您热过了,您带着充饥吧。”
“不用,宫里管饭。”
“可是等散朝之后,那得什么时候!”唐柏心着急了。
唐竹筠这才隐约想起来,这么早,鸡都没打鸣,她爹却得去上朝了。
首先上朝时间就早,加上他们家穷,没有马车,她爹步行,就得起更早。
因为众人上朝都不敢怠慢,都会提前到,这时候大家都会拿出各自带的饭菜点心先垫垫,免得上朝太饿。
虽然皇上体恤准备了饭菜,可是那都是散朝之后,而且都凉透了,并不好吃。
也只有唐明藩,会认认真真去薅这羊毛。
唐竹筠心里很不是滋味,爬起来穿上衣裳,随便把头发挽了个发髻匆匆出来道:“爹,您等等,我给你打两个荷包蛋,您吃了再去,用不了多久。”
今日没有准备就算了,明日她一定提前给爹准备好吃食。
“不用,鸡蛋留给凛凛吃。”
“没事,还有,我很快。”唐竹筠已经冲到了厨房里。
何婆子已经在烧水,所以她就着这火,飞快地做好了荷包蛋端出来:“爹,您吃过再去。好,好,好。”唐明藩看着完全不一样的女儿,连连点头。
东方泛出鱼肚白,这日子,大概也终于见亮了吧。

第二天,唐竹筠果然和凛凛演了一出戏,骗过了那父子俩。
等他们出了门,唐竹筠带着凛凛也出门了。
“咱们去哪里,为什么还得带着做好的凉菜?”凛凛问。
“你不觉得我这凉菜好吃吗?”唐竹筠道,“出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卖个方子,换点银子给你买新衣裳。”
发家致富她不敢想,但是做点什么,改善一家人的生活,唐竹筠摩拳擦掌。
她想了几条路,要一一试过,并不怕吃苦受挫,只要能搞到银子,她可以多试几次。
之所以带着凛凛,是希望他能够看到自己的努力,相信自己真心悔改,以后不会对她再横眉冷对,慢慢修复关系。
然而卖方子并不像想象那般容易,几家她看得上的酒楼,她甚至门都没有进去就被人撵了出来。
凛凛最后都有些于心不忍了,道:“算了吧,你做给我们吃,也很好很好了。”
看着他满脸都写着“我在认真安慰你”的样子,唐竹筠被逗笑,捏捏他的脸:“我就是随便碰碰运气而已,不行就算了。走,咱们去药铺,我买些药。”
卖方子暂时不顺利也不要紧,她还会炮制成药。
买了一些药材,又买了菜,还给凛凛买了个小鸡啄米的木头玩具,唐竹筠牵着凛凛的手往家走。
“让开,都让开!”一辆马车风驰电掣而来,车夫一边发疯似的挥舞着鞭子驱赶马匹一边大喊道。
人群纷纷往两边散开,然而中间摆摊的人,只来得及跑,东西却来不及搬走。
一时之间,马车所经过的地方,一片狼藉。
“去晋王府拿银子!”马车背后骑马紧跟着的侍卫接着喊道。
马车上,是晋王府的徽章。
唐竹筠拉着凛凛躲到一边,见状忍不住骂道:“赶着去投胎吗?这晋王也太跋扈,闹世中这样横冲直撞,真撞到了人怎么办!”
亏他还长得不错,原来人模狗样,不干人事,白瞎了那张脸。
凛凛却道:“这是进宫的方向,我刚才看到帘子后面有个妇人抱着孩子,我猜是晋王的女儿发病了。”
“啥?”唐竹筠没听明白。
“晋王的女儿有心疾,还有羊角风,经常发病,我听说每次都是九死一生。”
凛凛在王府家学,接触到的同窗都是来自权贵之家,所以对这些事情多少听过。
“真可怜。”唐竹筠道,“有那么个不负责任的爹,自己还有病。”
虽然同情,可是她却不觉得自己能管得起晋王府的闲事。
“走吧,咱们回家。”
唐竹筠话说完,却发现凛凛没动,正看着滚滚烟尘和马屁股发呆。
凛凛在想,晋王府的马匹,都养得膘肥体壮,一看都是千金难求的宝马。
之前听说,晋王从漠北弄到了一批骏马过来,不知道是不是这些。
如果他能有一匹,那该多好......他就再也不怕别人嘲笑,他相信自己骑马也能做最好的。
“凛凛?”
“没事,我们走吧。”凛凛低头道。
回到家里,何婆子带着秀儿出去卖荷包——她不会算账,所以这种时候都得带上女儿,家里只剩下唐竹筠和凛凛。
“凛凛,你想不想学些拳脚功夫?”唐竹筠让他吃了些东西又喝了水后问道。
凛凛低头不语。
他怎么不想学?可是家里根本没有钱给他请武师傅了。
王府里并不教这些,他去哪里学?
看着他的样子,唐竹筠就知道了答案。
她说:“我小时候在乡下学了一些,你要是不嫌弃,跟我学?”
凛凛惊讶地抬头看着她,随即目光又黯然,表情分明在说,他很嫌弃。
唐竹筠不慌不忙,“你先看着。”
她换了身轻便的衣裳,走到院子里打了一套拳。
起初凛凛还一脸“你是不是疯了”的神情,可是看到后来,他眼睛都直了。
等他看到唐竹筠飞起一脚,直接把院里手腕粗细的树枝踢断的时候,惊愕得嘴巴微张,半晌说不出话来。
唐竹筠却摇摇头,对自己的发挥很是不满意:“不行不行,没什么力气,比以前差太多了。”
这身体素质明显不行,以后她也得加强锻炼了。
“你怎么会的?”凛凛问,目光中已经有了崇拜之色。
唐竹筠暗中得意,撒谎道:“就是在村里自己琢磨瞎练的。以前在乡下,没什么人理我,我就自己玩。除了这个,我还会医术,因为我救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老人,经常去给他送饭,和他说话,他教了我几年医术。”
“你会那么多,为什么还要去做那种事情?”凛凛问,目光中是困惑,更是痛苦。
唐竹筠一下被这目光灼伤。
凛凛知道,凛凛知道他的身世!
他问的是,唐竹筠为什么要为了银子去花船,和一个事后根本不知道是谁的男人生下了他。
凛凛不仅知道,而且还因为这件事情而深深自卑,难过。
他是一个父不详的孩子,他生来就带着原罪!
“对不起,凛凛。”唐竹筠艰难地道,只觉得在这样一双悲伤的眼睛面前,所有的解释都那么苍白无力,“我,我懂很多,却不懂哪些事情该做,哪些事情不该做。错了就是错了,让你因为出身痛苦,都是我的错。”
她长睫染泪,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忏悔,而是因为面前这个孩子所受过的苦难,他承受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苦。
凛凛忽然又问:“如果将来那个男人找来,你怎么办?”
他双拳握在身侧,十分紧张。
原来他在担心这个......
“我不认识他,我不会把你交给一个上花船的男人。”
“那你会原谅他,嫁给他吗?”
“原谅?”唐竹筠苦笑,“他没什么需要我原谅的。他只需要你原谅,把你生出来受苦,错的是我和他。我不会再嫁人了,你祖父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你爹已经受了我太多拖累,以后他娶亲,我也不放心让你跟着别人。所以到时候,我们俩一起过,好不好?”
凛凛没说话,半晌后道:“我不需要什么亲生父亲。你若是再把我塞给别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永远!”
这是个聪明又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唐竹筠,你要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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