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手术刀剖开黑暗,照见悬浮的菌丝脑正将神经网络铺向全城——每根突触末端都嵌着儿童的眼球,瞳孔里旋转着彩虹般的光谱。
那些虹膜纹路竟与唐代陶罐上的封印符文完全一致,每个符文的沟壑中渗出母亲的啜泣声。
“爸爸的童话书该合上了。”
小满的声音带着双重混响。
她的瞳孔扩张成两枚黑洞,菌丝从耳后湿疹喷涌,在空中织就覆盖全城的神经网络。
二十七颗水晶心脏悬浮在云层中,每道折射的光都映着父亲实验室的旧场景——1998年暴雨夜,七岁的苏瑶被绑在手术台,父亲手中试管的反光里蜷缩着五岁的自己,正用蜡笔在产房墙壁涂鸦菌丝笑脸。
涂鸦边缘是一行歪扭的字:“爸爸,彩虹游乐园的旋转木马会吃掉噩梦吗?”
菌丝突然从字迹中钻出,将“噩梦”改写成“谎言”。
李教授的机械心脏从阴影滚出,齿轮间卡着的实验日志自动翻页。
紫外线扫过泛黄纸面时,幼年苏瑶的惨叫声突然具象化:“林叔叔说等彩虹出现,妈妈就会回来……”声波震碎冷藏柜玻璃,防腐液裹着胎盘标本倾泻而下。
林寒松的婚戒突然磁化,将他拽向菌丝脑核心——那里嵌着半枚彩虹小熊糖纸,糖渍正将DNA链染成琥珀色。
糖纸背面是妻子临终前用菌丝拼写的遗言:“带小满去看真正的彩虹”,每个字的笔画都在菌丝侵蚀下崩解成荧光孢子。
“要杀死童话,得先烧掉说书人的眼睛。”
苏瑶完全菌丝化的躯体从基因树中剥离,粉色蜡笔已与她左眼的神经丛共生。
她挥动笔尖,空中顿时落下荧光暴雨。
柏油路面隆起菌丝肿瘤,超市牛奶凝结出珍珠色菌膜,写字楼玻璃上的罗马数字Ⅶ疯狂增殖——每个“7”的竖钩都扭曲成林寒松的警号0619。
菌丝肿瘤表面突然裂开无数孔洞,播放着全市儿童被寄生前的最后影像:李明在病床上攥着彩虹游乐园门票,菌丝正从他指缝钻入瞳孔;王可的手工作业本上,蜡笔画的小人正在被菌丝改写成骷髅。
林寒松扯下警徽砸向菌丝脑核心。
芯片裂开的刹那,380nm紫外光如海啸般爆发。
强光中浮现三重时空镜像:A时空:他抱着菌丝化的小满跃入培养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