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骨的寒意。
共生分离协议需要消耗全部孝心值。
冰冷的系统提示框，突兀地悬浮在扭曲的DNA螺旋与现实病床之间，字体是刺目的猩红。
确认兑换吗？
林夕的呼吸猛地一窒。
全部孝心值？
那是她在这该死游戏中挣扎、妥协、甚至扭曲自己换来的一切。
用来……分离？
她看着母亲眼中流淌的代码银河，又看了看那条依旧在搏动的数据脐带，以及掌心那枚决定命运的“错误代码”卡带。
汗水浸湿了她的手心，卡带的边缘几乎要嵌进肉里。
双生选择幽蓝的光芒在四周无声流动，如同置身于一片深邃冰冷的量子之海。
林夕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悬浮的金属平台上，前方是两个巨大的按钮。
左手边的按钮，通体猩红，表面铭刻着“格式化”三个字，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危险气息，仿佛随时会灼伤触碰者。
右手边的按钮，则呈现柔和的蓝色，光晕流转，标示着“共生分离”，透着一种奇异的宁静，却又深藏着未知的代价。
这里是……诊疗舱？
一个半透明的女性身影，缓缓在平台中央凝聚成型。
是母亲。
却又不是现实中那个躺在病床上的母亲。
这是全息影像，年轻，温柔，带着林夕记忆深处那熟悉的悲伤。
“这是你出生时的选择。”
母亲的影像开口，声音空灵，带着回响，穿透了量子海的寂静。
“当时的你，选择了格式化。”
“清除了我为你准备的所有……控制程序。”
轰——林夕的太阳穴猛地抽痛，尖锐的刺痛瞬间贯穿大脑。
无数混乱的画面碎片，裹挟着冰冷的恐惧，强行挤入她的意识。
明亮刺眼的手术灯。
冰冷的金属手术台。
她看见一个极其弱小的自己，躺在台子上，浑身插满了细密的导线。
周围站着许多穿着白大褂的人影，面容模糊不清。
唯一清晰的，是他们眼睛里闪烁着的，与游戏界面如出一辙的幽蓝色光芒。
数据流在他们眼中跳跃。
“不……”林夕捂住头，指甲几乎要掐进头皮，试图驱散这突如其来的记忆风暴。
那不是梦。
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她猛地抬头，看向母亲的全息影像，声音因痛苦与震惊而嘶哑。
“那为什么我还活着？！”
“为什么我们还是现在这个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