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那人缓缓抬头,枯槁的脸上嵌着两颗浑浊的眼珠,似两汪深不见底的幽潭。
“慧兰......”沙哑的嗓音像钝刀刮过磨刀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铜手电“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苏慧兰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人左耳垂上的黑痣,那是七年前她亲手给李大山缝棉裤时,油灯不小心燎出来的疤。
难道是大山回来了?
可眼前这人,怎么如此陌生?
第二章 血色黎明李大山说话时,总不自觉地搓手指,这是他从前编箩筐落下的毛病。
可此刻,他枯枝似的手指上缠着金丝线,在油灯昏黄的光线中,泛着幽光,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关外都是黑矿场......”他喉咙里滚着痰音,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我们二十个人被铁链锁着下井......”苏慧兰给他添第三碗棒子面粥时,忽然闻到一股松脂味。
这味道在冰天雪地的腊月里,显得格格不入,倒像是夏日里漆棺材的桐油,透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她借着收拾碗筷的机会,不动声色地凑近细看,李大山的衣襟下,隐约露出一截金表链,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光。
“当家的,你这衣裳......”苏慧兰刚开口,便被李大山猛地攥住手腕。
他的力气大得骇人,像一把铁钳,让苏慧兰生疼。
“矿上监工赏的。”
李大山目光闪躲,声音冷漠,“睡吧,明儿个还要去村口挑水。”
苏慧兰在鸡叫头遍时惊醒,只觉被褥透着刺骨的潮气,枕边空无一人。
脖颈处火辣辣地疼,她踉跄着走到铜镜前,镜中映出三道暗红抓痕,像是被某种尖锐的爪子挠过。
她惊恐地捂住脖子,踉跄着扑向灶台,昨晚剩下的粥碗底,沉着层蓝汪汪的药渣,在晨光的映照下,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第三章 雪地遗踪村口井台结了层厚厚的冰壳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目的光。
苏慧兰攥着扁担,小心翼翼地走向井边。
这时,王铁匠家的二小子在雪地里打滚,突然尖叫着跳起来,手里举着块破布条——灰扑扑的棉布上沾着褐色污渍,针脚是她七年前缝的万字纹,那是她亲手为李大山缝补棉袄时留下的痕迹。
“姨,老槐树上挂着件破袄子!”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