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洒水柱冲走了瓷砖缝里的蟑螂尸体,却冲不散镜面上氤氲的水雾。
她套上程远留在出租屋的卫衣,布料上的古龙水味道引发新一轮反胃。
抽屉最深处躺着程远送的银戒指,内圈的“forever”被利器刮花,露出底下若隐若现的“Jenny”。
次日清晨,林夏在会议室门口撞见陈薇。
她颈间系着爱马仕丝巾,正把U盘插进投影仪:“今天的提案会由我主讲。”
幕布亮起的瞬间,林夏的瞳孔剧烈收缩——那是她熬了三夜做的智能养老社区方案,此刻却署着陈薇的名字。
“小林,倒咖啡。”
陈薇叩了叩桌面,“记得加双份浓缩和柠檬片。”
滚烫的咖啡泼洒在林夏手背时,她看见陈薇电脑屏幕上的微信对话框:“今晚十点,晨星资本庆功宴。”
联系人头像是个穿比基尼的背影,背景是马尔代夫的碧海蓝天。
窗外暴雨如注,玻璃幕墙上的雨痕扭曲了城市的轮廓。
林夏站在天台边缘,任雨水冲刷工牌上的烫金字。
手机突然震动,医院发来缴费成功的通知——账户余额显示刚入账五万元,转账备注是:“2808房服务费”。
暴雨将城市浇成模糊的水彩画,林夏抱着被退回的提案冲进便利店檐下。
纸箱被雨水泡软,边角刺破塑料袋,在掌心划出细密的血线。
她摸出最后一个硬币买关东煮,萝卜块上的牙印还留着昨夜程远的气息——他搬走时连牙刷都带走了,却忘了解除支付宝亲密付。
自动门突然叮咚作响,穿灰衬衫的男人挟着风雨闯入。
他怀里的笔记本电脑滴着水,屏幕亮起瞬间,林夏瞥见满屏的柱状图——标题栏写着《城市青年生存压力白皮书》。
男人弯腰捡拾散落的文件时,后颈处的疤痕像条蜈蚣,从衣领里蜿蜒而出。
“清洁工凌晨四点扫街时,会对着橱窗广告梳头。”
他忽然开口,指尖点在她被雨淋湿的提案封面上,“你写‘用广告治愈孤独’,却忘了孤独本身就是止痛药。”
咖啡厅的暖光像层黄油涂在桌面上。
顾沉用小指残缺的右手推开热可可,金属义肢在杯壁敲出清脆的响。
“三年前我做扶贫调研,发现某基金会把留守儿童午餐费变成红酒窖。”
他转动咖啡杯,杯底残留的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