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嫡姐的乳母用朱砂在我肩头画了朵芍药。
此刻那颜料该被冷汗晕开了,像道溃烂的伤口。
他指尖碾过我袖口火药残渣,忽然低笑:“还是这个味道。”
前世记忆如潮水撞进脑海——冲天火光中,有人死死攥住我引燃引信的手,玄铁甲胄被烧得通红。
我听见自己嘶吼:“萧烬!
你我注定要死一个!”
滚烫的血顺着我们交握的手往下淌,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
他把我护在身下时,背脊被横梁砸中的闷响,竟比雷火声更清晰。
“阿晚。”
现实与记忆重叠的刹那,萧烬的叹息烫在我耳畔:“重来一次,你还是要与我同归于尽?”
剑尖挑开的衣襟处,前世被他烙下的烧伤疤赫然在目。
我忽然意识到,他银面具边缘也有一道焦痕,形状恰似我掌心被火舌舔过的纹路。
窗外忽有箭矢破空声。
萧烬旋身将我压在喜榻上时,三支淬毒弩箭钉入我们交叠的影子里。
箭尾白翎簌簌颤动,我嗅到熟悉的苦杏仁味——是娘亲每日汤药里的毒!
他染血的掌心捂住我眼睛,声音却带笑:“夫人,你的聘礼来了。”
黑暗中,我听见更多弩箭扎进床柱的闷响。
他忽然咬住我耳垂呢喃:“你袖袋里的火药受潮了,杀我该用这个。”
一把匕首塞进我掌心,刀柄刻着林家族徽。
和匕首一样冷的,是他落在伤疤上的吻:“让我看看,这次你会刺向哪里。”
---第二章:囚雀玄铁链扣上手腕时,金铃在死寂中发出清响。
萧烬半跪在榻边调整锁链长度,银面具边缘的焦痕擦过我手背。
他故意让链条恰好够到窗边——那里植着大片虞美人,血红花瓣上凝着夜露,像喜堂那日溅在喜服上的血珠。
第三日深夜,他踹门的声响惊飞檐下乌鸦。
月光从门缝挤进来,在他腰间新添的刀伤上流淌。
伤口溃烂处泛着青黑,是那夜弩箭上的毒,与我袖中火药的硫磺味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