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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水果放在床头柜上,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王明告诉我你在这里。
我想,也许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张立艰难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试图坐起来一点。
“不必了…法院已经判了,房子也拍卖了。
我…我认栽。”
“我不是为了官司的事来的。”
我停顿了一下,“我是想看看你的情况。”
张立眼中的警惕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的坦然。
“医生说我还有大约半年时间。”
他苦笑一下,“挺讽刺的,对吧?
我花了那么多精力对抗你,转移财产,结果现在什么都没了,连命都要没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
“其实…我想向你道歉。”
张立突然说,“不仅仅是狗的事,还有我后来的所作所为。
我本可以选择一种更体面的方式解决问题。”
“为什么不早说呢?”
我问,“如果你一开始就坦白你的处境,也许事情不会变成这样。”
张立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窗帘在他憔悴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自尊心吧,或者说是愚蠢。
我不想被人同情,不想被当作一个需要施舍的病人。
当你要求赔偿时,我第一反应不是解释,而是反抗。”
他的回答让我想起了我自己。
在这场纷争中,我们都固执己见,都不愿退让。
区别只在于,我站在了法律和道德的制高点上。
“我不会撤销强制执行。”
我坦诚地说,“那笔赔偿金是我应得的。
但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我已经联系了一些慈善机构,为你申请医疗救助。”
张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是感动。
他眼眶湿润,但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
“谢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对你恶语相向,你却还愿意帮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时我们需要放慢脚步,去倾听那些未被讲述的部分。”
我重复着自己曾对王明说过的话。
这时,病房门开了,一个疲惫的中年女性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几瓶药。
看到我,她愣住了。
“这是我太太,”张立介绍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我们…最近和好了。
她知道我的情况后决定回来照顾我。”
张立的妻子放下药瓶,向我伸出手:“谢谢你能来看他。
我听说了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我为我丈夫的行为向你道歉。”
“不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