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启示录急救车的蓝光在雪幕中闪烁，格外刺眼。
此时，陈小龙正将最后一支吗啡注入圣诞树。
火焰“轰”的一下腾起，挂满血袋的枯枝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就像是在哀鸣。
融化的冰晶混着药液滴落在雪地，画出了诡异的图腾。
他看见王娟老师的影子在火中舒展成十字，羽绒服燃烧的鸭绒像一群逆飞的乌鸦。
医护人员赶来，掰开他紧攥的拳头时，他掌心的皮肤与树皮粘连，被撕裂开来，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担架床的滚轮碾过冰面，留下两道鲜红的轨迹，就像降临节蜡烛滴落的泪。
陈小龙在救护车的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个曾经充满朝气的少年，此刻眼窝深陷，像荒野里的陨石坑，满是疲惫和绝望。
第四幕：发丝中的墓志铭在太平间，荧光灯管发出惨白的光。
王娟老师的头发依然散发着野薄荷的香气，陈小龙用美术刀小心翼翼地割下一缕。
这时候，金属床架的震颤惊醒了值班护士。
二十年后，经过光谱分析仪检测，发现发丝中的汞含量超标37倍，而这个数字，恰好是他支教那年教过的学生总数。
在实验室的显微镜下，那些沉积的汞元素折射出诡异的虹彩，就像当年批改作业的红墨水痕迹。
他突然明白，原来每道作文本上的红圈，对王娟老师来说都是慢性毒药，那些“优+”的批注，都是她用生命换来的，是她用生命喂养的蛊。
第五幕：马赛克背后的诗在县电视台的剪辑室里，车载监控画面不停地循环播放着。
陈小龙看着屏幕上像素化的微笑，那是王娟老师的笑容，可此刻却让他心痛不已。
突然，他情绪失控，抄起键盘砸向主机。
在飞溅的零件中，硬盘里掉出了未打码的原片，他看到王娟老师最后的唇语分明在说：“小龙，看烟花。”
教师节专题片播出那晚，他蹲在信号塔下，用电磁干扰制造雪花屏。
天空中，今冬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地飘落，所有电视画面都变成了躁动的灰点。
就在某个瞬间，那些噪点竟然排列成当年圣诞树燃烧的形态，而王娟老师的耳语仿佛随着无线电波，在夜空中飘散：“每个马赛克都是未完成的拼图。”
第六幕：冬至的至暗时刻二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