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股薄荷香。
靠窗第三排的男生正在转笔,银色钢笔在他指间翻出残影,阳光穿过他左耳的耳钉在墙面投下细碎光斑。
他面前摊开的物理竞赛题集像是天书,草稿纸上的公式流畅得如同乐谱。
“苏暖同学?”
我抱着电磁实验箱踉跄转身,铁质支架撞上他课桌的瞬间,整个教室都响起金属共振的嗡鸣。
他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线圈,虎口处残留的蓝黑色墨迹蹭过我的手背。
“第三次了。”
他仰头时喉结在光影里滑动,睫毛在鼻梁投下栅栏状的阴影,“这次需要赔几颗糖?”
实验教室的吊扇在头顶吱呀旋转,我盯着他调试示波器的左手出神。
同样是握笔的姿势,他的手指总会在接触旋钮时微微蜷起,像是钢琴家在触碰琴键前的预备动作。
“接线。”
他突然把鳄鱼夹塞进我手里,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缩了下手指,“红色接A端口,注意别碰到接地线。”
示波器屏幕突然爆开的雪花点吓得我后退半步,后腰撞上他及时撑住实验台的手臂。
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尖,我看到他手腕内侧的皮肤下脉搏在急促跳动,和示波器上紊乱的波形奇妙地共振。
“闭眼。”
他的声音带着气音擦过耳膜,“三、二、一——”黑暗中的听觉被无限放大,我听见他喉间吞咽的轻响,闻到校服领口飘来的薄荷洗衣粉味道。
指尖突然触到滚烫的塑料外壳,他带着我的手按下电源键的瞬间,示波器屏幕亮起完美的正弦曲线。
“好了。”
他退开时带起的气流卷走我鬓角的碎发,“下次别在实验课走神。”
黄昏的光线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他侧脸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
我低头看着实验报告上他代签的“陆星远”,三个字的连笔像流星划过的轨迹。
他的自动铅笔还躺在我的笔袋里,笔杆上刻着小小的Orion——猎户座的英文。
值日生名单用粉笔写在黑板右下角时,夕阳正把我们的影子拉长成纠缠的线团。
陆星远握着板擦的手指顿在空气里,粉笔灰簌簌落在他挽起袖口的小臂,像雪落在青玉上。
“你擦左边第三扇窗。”
他把浅蓝色的抹布叠成规整的方形递过来,自己却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坐标系,“教导主任说放学后要检查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