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光秃秃的。
“当心井台。”
三叔公往她怀里塞了一包香灰,布包上的霉斑蹭到了衣襟上,晕开了地图般的污渍。
穗穗转身时,烟杆的铜嘴擦过她的后颈,凉得像停尸房的金属台面。
祠堂外,老槐树的影子慢慢爬上石阶,树根缝里渗出暗红黏液,夕阳下蜿蜒成奇特纹路。
穗穗踩过黏液,鞋底“滋啦”响,像是热油煎肉,吓得檐角乌鸦扑棱飞起。
第三章:第一夜子时,梆子声夹在铜铃声里响起。
穗穗掀开湿漉漉的被子,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溜进来。
香炉青烟突然扭成麻花状,门槛那道黑影贴着墙根走,过香阵时发出“滋啦”声,像热油浇雪。
“谁?”
衣柜镜面蒙着水雾,映出她背后有个湿漉漉的人形。
穗穗抄起烛台转身,却看到自己影子举着右手,银锁片在月光下发青灰,像尸斑。
阁楼传来重物坠地声,她赤脚踩上楼梯,阶缝里陈年香灰突然发烫。
推开阁楼门,母亲那口樟木箱锁头“咔嗒”裂开,箱底整齐摆着十二个缠红线泥娃娃,心口都钉着褪色生辰帖。
“穗姐姐找这个?”
窗框外冒出张惨白的脸。
李婶的儿子被倒挂在屋檐下,五色绳垂落,拂过窗台,红丝线早已褪成粉白。
“阿娘说碰这个要烂手指头。”
男孩像只壁虎一样翻进窗户,左脚腕的绳结擦过泥娃娃,顶层的娃娃突然动了动。
穗穗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你娘提过这些娃娃吗?”
“说是替身童子。”
男孩用指甲抠着泥娃娃眼窝里的朱砂,“三叔公说每个童子要喂七滴心头血……”他突然闭嘴,瞳孔里映出穗穗背后的黑影。
铜铃在夜风中发出催命般的响声。
穗穗转身撞翻了烛台,蜡油在地板上画出扭曲的人形。
<湿漉漉的影子顺着墙根爬上樟木箱,箱底的泥娃娃们齐刷刷抬起右手,银锁片发出细碎的叮当声。
“快跑!”
男孩拉着穗穗往下冲,她感觉到一阵冰凉的雾气贴在后颈上。
楼梯转角的小香炉突然爆炸,滚烫的香灰溅在他们的脚背上,烫出了水泡。
西屋门槛的香阵沸腾,青烟凝成无数只小手抓向黑影。
穗穗脚步不稳,冲向院门,却发现门闩上缠着五色绳——正是男孩脚腕缺了的那截。
“阿娘说戌时过后…”男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