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蹲在喷泉雕像顶端——那尊三足猫神像的眼珠,分明是301老太干缩成核桃大小的头颅。
当我将黑血倒入猫神脚爪的凹槽时,整片草坪突然向上翻卷。
草皮下裸露的土层里,密密麻麻镶嵌着人类牙齿组成的梵文。
喷泉水开始倒灌进天空,形成连接星月的毛细管道,某个巨大的胎儿正顺着水柱缓缓降下。
楼下花店变成了一座血肉佛堂。
玫瑰茎秆里流动着带毛发的经血,百合花蕊中坐着指甲盖大小的骷髅,每个头骨天灵盖上都刻着住户门牌号。
店主跪在猫薄荷丛中啃食自己的小臂,断肢截面钻出的却不是骨头,而是沾着脑浆的猫尾草。
第二十一条(新增):电梯仅供前生未完成供奉者使用我被肉佛堂里的诵经声逼进电梯时,小墨突然炸开成无数黑毛。
毛发在轿厢里凝聚成新版《守则》,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黑白照片——1947年的公寓奠基仪式上,七个穿长衫的男人正将活婴塞进三足猫神像的腹腔。
负二层的按钮自行亮起。
轿厢下坠时,我新生出的猫耳捕捉到泥土翻动声,仿佛有无数指甲在抠挖金属外壁。
门开时扑进来的腐臭气息里裹着唢呐声,十二个纸人抬着青铜鼎走来,它们腮红的胭脂是用结块的猫血调的。
鼎内坐着个穿寿衣的老妇。
她腐烂的左手捏着我的出生证明,右手握着半截猫尾,断裂处露出我小时候戴过的长命锁。
当她把猫尾插进自己脊椎时,整栋公寓的阳台同时响起长命锁晃动的清音,我的脐带突然从肚脐眼钻出,自动系上了青铜鼎的兽首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