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
起初只是沥青般的浓稠液体,接着凝聚成三米高的轮廓。
月光穿过百叶窗的瞬间,我看见了那双猩红的眼睛——虹膜外缘泛着尸检刀的青光,瞳孔深处跳动着原始的欲望。
它移动时带着山体滑坡的轰鸣。
我转身逃跑,却发现每扇寝室门都变成了热带乔木的板根。
身后的喘息越来越近,湿热的气流拂过后颈,混合着福尔马林与野性的腥臊。
解剖教室的门突然洞开。
我被金属台冰凉的触感激得浑身战栗,皮带扣碰撞的声音像生锈的镣铐。
黑影笼罩上来时,我看清了它胸前那道月牙形疤痕,缝合线如同蜈蚣的步足在黑暗中蠕动。
解剖台的金属寒意穿透骨髓的瞬间,时空错位感达到顶峰。
皮带扣撞击的脆响从现实与梦境双重空间传来,我看到1998年的林小蔓正在刻S.O.S,2015年被家暴的女生在反抗,还有此刻周明远颤抖的手指正按在手机录像键上。
指尖触到解剖刀柄的刹那——空调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
我猛地弹坐起来,后脑撞在上铺床板。
黑暗中,心脏在肋骨间疯狂冲撞,仿佛要顶开皮肉逃向虚空。
喉结上下滚动,却挤不出一丝声音。
右手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掌心照出一道淡红色的压痕。
老四翻了个身,床架吱呀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