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忆前段时间又怀孕了。”
姐姐跟我闲聊,装作无意地提起这个人。
我皱了皱眉头。
我不喜欢姐姐跟我聊这个人。
拾忆是姐姐的好朋友,后来她结婚了,她好像经常怀孕,然后打掉,去上班,工资全缴给公婆,每月九块九的零花。
至于她的丈夫,每次提到她怀孕的时候,我才会意识到她原来是有丈夫,不是卖到那家当奴隶的。
“姐姐,我不想听她的事。”
我打断了姐姐。
“她生病了,快不行了。”
姐姐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说出这句话。
天雷轰地一声在我脑子里炸开,我已经不知道是该说她的隐形人丈夫真是猪狗不如还是该感叹母体真是伟大这样都能怀上,但是尖酸刻薄的话我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回道:“去看看她吧。”
去看看她吧,我和你一起。
-拾忆家在一条的冷清街道上,她的公婆贪便宜买的老旧二手房——甚至还是预制板搭的,这是那一次大地震之后就全面弃用的建筑模式——美其名曰“重装一下跟新的一样”。
装修还是找的我姐姐的装修公司,压了不少价,姐姐也是看在拾忆的份上狠狠心答应了。
楼梯间的几何镂空的采光聊胜于无,因为这栋临街房的背面是直直的崖壁,光线都被遮挡,只有在阳光非常好的夏天,才不需要借助楼梯间的灯光。
走到拾忆家门口,一股难闻的气息迎面而来,老人味、尿骚味、霉味夹杂在一起,让人呼吸困难。
门没关。
我正要质疑安全问题,姐姐直接推开门,“我让拾忆留的门,害怕她听到敲门声急急忙忙起来摔倒。”
姐姐轻车熟路地换鞋顺便拿了一双拖鞋给我——一双老旧的有着陈年污渍的拖鞋——“只有这个了忍一忍吧”,然后径直走向拾忆睡的主卧。
我皱着眉头忍住干呕的冲动,想着回去就把这双袜子扔了,穿上了拖鞋。
刻意压低的呼吸让我无法剧烈运动,我慢慢地循着姐姐的轨迹朝拾忆在的地方走去。
一进门我先被床上和四周各处胡乱堆积的衣服吸引了注意力,让人怀疑他们家墙壁上安的衣柜主要起一个装饰作用——虽然那花花绿绿的门跟美观一点也不搭边。
姐姐在床上清理出了一小块地方,坐得勉强,顺着姐姐的视线,我才发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