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怎么想?”
明萱“扑通”跪下,朝我重重叩首:“姐,对不起。”
最后一线天光泯灭,我盯着她看了许久。
她鬓边珠钗晃得刺眼。
“若赴梁国,是为家国大义。”我气极反笑:“可去齐国算什么?成全你俩的姻缘?”
明萱扬起的面庞苍白:“姐,侯爷说他定会护你周全。”
眼眶酸胀,喉间腥甜,我仰头饮尽冷茶。
周全。
这世上哪有周全?
我被“请”入了碧落阁。
看守侍卫较之前训练时,竟多出一倍有余。
倒像我会飞天遁地似的。
明萱来过数次,我一概闭门不见。
她托人递进信笺,全让我按在烛火上烧了。
直到苏聿“哐当”一声踹开门板。
“侯爷还有吩咐?”我坐着没动。
他猛地将我拽起,寒光闪过,三寸银针生生扎进我手背。
“你……”我疼得倒抽冷气,腕骨在他掌中微微作响。
朱砂顺着针尖渗入肌理,于苍白皮肤上凝成一点殷红。
我突然想起明萱此处有粒朱砂痣。
“齐人……未必留意过这些细节。”
苏聿扳着我的手指在灯下细看,指腹重重碾过针孔。
“本侯容不得万一。”
……
十月初八,黄叶铺道。
我顶着百斤翟冠,登上齐国使团的车驾。
正听见文渊侯府方向,成亲的锣鼓声喧天。
*
我成了齐国四皇子裴璟的侧妃。
新婚夜,红烛高照,我透过珠帘看清他的面容。
眼尾斜飞入鬓,风流俊俏更胜苏聿三分。
他掌心托住我的脸,垂首吻下来时犹自低叹:“实乃……人间绝色。”
红烛骤灭,芙蓉帐暖。
……
他尚未迎娶正妃,后宅却早已姹紫嫣红。
翌日晨起,各院侍妾前来请安。
我端坐主位,从卯时直应付到晌午。
满室环佩叮当,连茶盏浮动的都是脂粉气。
原以为自己不过是他猎艳册里新添的一笔,谁料他竟日日往我房中来。
有时锦衣沾着别处的香,还要特意说与我听:“今日被东厢的崔氏缠着听琵琶,这才来迟了。”
我替他更衣的手不曾停顿,只抿唇浅笑。
这夜,他带着浓重酒气撞进门。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