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深的怀念。
美军坦克的履带无情地碾过焦黑的松针,掀起的气浪卷着燃烧的弹壳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死亡旋涡。
小山子突然忆起夏雪集战斗的暴雨夜,老金抱着酒瓶炸坦克的模样。
那时火光映在酒瓶标签上的“威士忌”字样,竟与此刻坦克装甲反射的冷光惊人相似。
“该谢幕了……”他喃喃自语道,摩挲着口袋里皱缩的《新青年》杂志,油墨香与硝烟味在鼻腔中纠缠,仿佛是理想与现实的激烈碰撞。
当敌军士兵的咆哮声越来越逼近时,小山子突然笑了。
这个笑容,带着一丝释然,一丝无畏,让追击的机枪手误以为他疯癫。
而正是这个笑容,为战友们赢得了宝贵的突围时间。
他想起李大成排长醉酒时哼唱的河北梆子,此刻那些跑调的唱词竟在脑海中化为精准的作战指令:“头通鼓,战饭造——”爆炸的火光中,他仿佛看见无数个时空的自己:汤阴祠堂跪灵的少年、汉江畔护送信鸽的通讯兵、雪马里战场上点燃导火索的老兵……三小时后,增援部队的冲锋号如同一把把利剑,撕裂晨雾。
他们在焦土中发现半截焦黑的躯体,左手指缝里嵌着染血的党证,右手指节紧扣着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