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不佳,周窈随手拿了件狐髦披风漫步到院子里。
她最爱看朦胧树中月,总觉得别有一番意境。
可惜自己不擅丹青,绘不出这良辰美景。
伸手可触笼中月,忽地瞥见最边缘处有一悬挂物。
没声张地,周窈走近取下——是封信。
写信人倒是颇有些情调,分明是普通的宣纸却晕满兰花,像是高门多情种会做的事。
可偏偏是他。
是了,他总能猜准她的心思。
但此时显然容不得她多想。
她自然知道江北不容乐观,但是要她说服父亲出兵也太难。
况且,为什么找上她,明明相顾不相识。
出来走一趟,心中困惑半分未减,倒平添了些许愁思。
罢了,走上一趟。
生逢乱世,何尝不是最后一面。
——第二日清晨。
眼下乌青一片,倒不由得周窈不施粉黛。
红颜绿黛远山眉,瓷肌明眸映秋水。
梳洗完毕后只唤丫鬟找辆不起眼的马车,朝着定好的地方去。
街旁还是那样喧闹,平日里不觉得,现下倒是有些吵,周窈险些把娟丝给绞断了。
还未下马车,先赏了幅景。
许渊斜倚在茶肆窗边,眸中映着街中的川流不息,连着一身戎装都染上了暮色。
很奇怪,江南分明还安宁着。
周窈提裙落座,许渊早在看见她来时就点好了一杯玫瑰晨露。
“先前是我不察,竟是北方来的校尉,失敬了。”
“周小姐不必多礼,原是我这做派太不正经,才引得那场笑话。”
两人相视,都默契地饮了口茶。
“这玫瑰甘露是不错的……我要借兵五万,从以昌绕路至睢水背后以伏击王贼。”
周窈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
“找我没用,你得说动我父亲。”
许渊低笑一声。
“江北局势不容乐观,唇亡齿寒的道理我不必多言,周家现在还在观望不过是拿不准两方实力。
琅琊王氏的确兵强力壮,但只要江南势力不动,他就拿不下京都。”
“挟天子以令诸侯自古有之,他王颖想要效仿再简单不过。”
“那,从私心来说你希望看到这样的场面么?”
许渊没看对面,他或许是了解面前这个少女的,起码他相信她有破局之才。
“场面大不大先得看局面。”
周窈明白,从龙化逆贼与屠贼再勤王的利好。
再者,老牌世家把持仕途,于弘亦就是个例子。
且不说寒门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