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桂芝秦远山的其他类型小说《六零,她在深山凶名远扬桂芝秦远山小说》,由网络作家“落袋为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秦远山咳了好一阵,直到东班端来一杯酒递给他。他猛灌了几大口。酒液像是着了火,烫着喉咙一路到胃。自酿酒,烈性十足。浑身的暖意舒展,他抹了抹嘴角的残余酒液。眼里的火光映照着灯芯的跳跃舞姿。身周欢腾的气氛随着灯芯的加入而更加热烈。她摇晃着跳着属于末世的街舞,四肢好像刚刚驯服不久。夜色更浓,篝火渐渐熄灭。秦远山将拱进驯鹿肚皮上的楚灯芯轻轻抱起,走进落叶松干桦树皮搭建的希楞柱。像是熟睡的小兽一般,灯芯的脸颊蹭了蹭他的胸口。长长的睫毛轻颤,脸颊上的红晕甚是可爱。刚将她轻轻放置在拼接的毛皮褥子上。怀中女孩突然睁开双眼,迷离的眼眸望着他,仿佛熟透的浆果红唇轻轻微张,两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那如水的眼眸让他呼吸困难。他甚至能看清她脸上可爱的绒毛,像是...
《六零,她在深山凶名远扬桂芝秦远山小说》精彩片段
秦远山咳了好一阵,直到东班端来一杯酒递给他。
他猛灌了几大口。
酒液像是着了火,烫着喉咙一路到胃。
自酿酒,烈性十足。
浑身的暖意舒展,他抹了抹嘴角的残余酒液。
眼里的火光映照着灯芯的跳跃舞姿。
身周欢腾的气氛随着灯芯的加入而更加热烈。
她摇晃着跳着属于末世的街舞,四肢好像刚刚驯服不久。
夜色更浓,篝火渐渐熄灭。
秦远山将拱进驯鹿肚皮上的楚灯芯轻轻抱起,走进落叶松干桦树皮搭建的希楞柱。
像是熟睡的小兽一般,灯芯的脸颊蹭了蹭他的胸口。
长长的睫毛轻颤,脸颊上的红晕甚是可爱。
刚将她轻轻放置在拼接的毛皮褥子上。
怀中女孩突然睁开双眼,迷离的眼眸望着他,仿佛熟透的浆果红唇轻轻微张,两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
那如水的眼眸让他呼吸困难。
他甚至能看清她脸上可爱的绒毛,像是鲜嫩的水蜜桃上染着一层红晕。
两人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心口里出现别样的情绪,缠绕着他的全身。
他滚动着喉结,发出暗哑的声音。
“快睡。”
接着拉开她紧拽的双手。
她的手柔软,烫人,小巧的手指像孩子一样,他忍不住摩挲着她的指尖,圆润可爱的过分。
硬着心肠,拉过皮毛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灯芯闭上了双眼,侧脸陷在皮毛里,嘴里嘟囔。
“好吃......”
真是一个爱吃的小鬼。
他不受控制地看向陷在皮草里肤如凝脂的脸庞,娇俏的鼻子带着红,浆果一般的唇微翘,披散的黑发像是水藻一般。
头顶星光点点,聚集成河。
脑海里却一直回响东班的声音。
“我可以跟你竞争。”
......
第二天,灯芯是被鸟叫鹿鸣吵醒的,还有驯鹿脖子上的铃铛。
大自然的声音合奏,像是在仙境之中。
不像末世只有灰蒙蒙的天,下不完的酸雨,永远争斗的人类。
她伸了个懒腰,从暖融融的被窝里钻了出来。
秦远山倚坐在旁边,头微微仰起。
他的皮肤细腻,透出一种柔和的光泽。
长长的睫毛轻轻覆盖在下眼睑上,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挺直的鼻梁下,薄唇轻抿,透出一种禁欲的美感。
喉结微微凸起,随着吞咽的动作轻轻滑动。
灯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来,摸向他的喉结。
刚一触碰,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把抓紧她的小手。
秦远山幽深的眼眸猛然睁开。
灯芯手腕一转,想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厉害。
一把抓着他的领口用力推开。
可秦远山却一点都不反抗,被她一把推倒在皮草堆里。
她也因为用力过猛,摔倒在他的宽阔厚实的胸口上。
四目相对,灯芯喷吐的热气都洒在他的脸上。
他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不同以往的情绪,让她看得心慌。
两人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
灯芯气急败坏。
“以为我打不过你?”
她刚想起身,却被秦远山的一双大手禁锢。
挣扎了两下的她,徒劳无功。
瓷白的耳尖浮起淡淡的薄红。
门外的声音,打破了两人涌动的气氛。
“醒啦?”
禁锢在她腰间的大手终于松开,灯芯一骨碌爬起。
东班手里端着一碗肉汤,站在门口。
灯芯端着碗呼噜呼噜吃得正香,东班在一旁看得目光灼灼。
秦远山干咳了两声。
东班才想起要带的话。
“酋长说了,狍子走远了,这吃不饱。”
他向东班打听狍子的下落,东班询问了酋长。
数九寒天,气候更加恶劣,狍子向更远的地方迁徙寻找食物。
看样子猎狍子的希望落空了。
临走的时候,东班母亲给灯芯编头发。
东班母亲头上带着鲜艳的花头巾,微胖的身体穿着皮裙子,脚上是犴皮靴。
灯芯坐在砍倒的桦树干上,披散的长发及腰,东班母亲站在她面前,手指灵活。
等她站起身,像是变了一个人。
头上带着一个可爱的狍皮帽,好像狍子宝宝趴在她的头上,还有可爱的两只小角伸向天空。
两条细辫在耳边垂下,其余的头发散在身后。
脚下的鞋也换成了包裹小腿的犴腿皮靴。
灯芯蹦跳了两下,喜悦溢于言表。
脚底温暖柔软,听东班说是用犴肚皮揉成的,靴筒上的皮毛不仅好看,还保暖。
微胖的女人眼神柔和,看着活泼的灯芯。
她说出一串听不懂的语言,手里还抓着一个可爱的项链。
东班翻译再次上线。
“妈妈说,喜欢你,要再来。”
项链被挂在灯芯的脖子上,彩珠缝制成太阳的形状,一圈白色绒毛像是太阳的光辉。
“平安。”
灯芯听懂了女人蹩脚的汉语。
她一把揽过女人,热烈拥抱着慈祥的东班妈妈。
“我会经常来玩的。”
依依不舍,挥手告别东班一家,两人走在归途的路上。
灯芯背着猎枪,嘴里嚼着东班母亲给的鹿奶饼。
秦远山罕见地打了个哈欠。
“你一晚上不睡?”
一早就看见他的红血丝吓人。
“你不怕被留下来当压寨夫人?”
“那就呆这儿呗,天天吃肉喝酒,岂不快活~”
秦远山身形一僵,眸色微缩,长腿迈得更快,将她甩在身后。
“唉~你等等我啊......”
刚追上两步就看见秦远山站着一动不动。
“唉~你怎么......”
“嘘——”
被打断的灯芯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
一头斑斓大虎慵懒趴在一棵树下。
一颗硕大的虎头缓缓转头,眸子里闪着凶狠嗜血的光芒,嘴巴微微张开,隐隐能看见锋利的獠牙。
二人僵硬地站着一动不动,仿佛两尊冰雕。
那老虎似乎也并没有上前的意思。
“咋,整?”
灯芯嘴巴微微蠕动,小声哼哼。
“站,着,别,动”
秦远山也同样怕引起老虎的注意,蠕动嘴唇,轻声哼哼。
“你,确,定,它,不,饿?”
“闭,嘴!”
可灯芯忍了一分钟,又哼哼。
“站,到,什,么,时,候?”
此刻秦远山大脑飞速思考,他想着要不要两个人慢慢后退,如果老虎有所察觉,怎么拽着她跑,开枪如果不能一枪击毙,这点距离,一个起落就能轻松撕碎他们的喉咙。
怕灯芯冲动,他不放心的哼道。
“别,开,枪”
灯芯得了指令,一把抓起背后的猎枪,单眼瞄准,扣动扳机。
灯芯从队长家一出去就又去山边转,蹲了半天,兔子也没等着,两手空空回得家。
秦远山送来的网,桂芝检查了一遍,又稍微缝了缝。
嘎啦油被放在破柜子最顶上,蝉花杜鹃吵了半天,才给小脸蛋上抹了一点。
桂芝倒是很想问问咋人家就给送网来了,又给了嘎啦油,又一想自家这条件,叹了口气就去做饭。
灯芯看了看自己碗里装满的肉,咽了咽口水,伸出筷子挨个夹到蝉花杜鹃桂芝的肉汤碗里。
桂芝刚要夹回来,灯芯双手盖在自己的碗口。
“吃嘛,明天我就去下网,狍子肉吃够了,我们就吃鱼。”
不是桂芝抠,大白菜土豆子凑合吃了一冬,连粮食都没有的日子也过了,手里的这点肉,她真的珍惜异常。
上山打猎的危险,都知道,又不是猎户,哪敢说就能次次都能打回些什么。
不是逼得没办法,她哪舍得大女儿每天往山里跑。
“我们一天呆在家啥也不干,你天天到处跑,你吃肉,吃肉才不冷。”
低着头的灯芯,猛往嘴里灌粥,这母爱咋总让人眼里湿湿的,都要影响她的拔枪速度了。
末世孤儿的她,哪体会到母爱,哪被人这般呵护过。
一家人好歹能吃个安生饭,归功于上回拿给债主们的兔子成了定心丸,不再天天来踹门。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桂芝按在凳子上,脸上手上涂满了嘎啦油,油光光的小脸白里透粉,杏仁眼里水汪汪,肉嘟嘟的小嘴像抹了胭脂,两个麻花辫上又是熟悉的红绫子。
桂芝又拿出一顶兔毛帽子出来,戴在灯芯脑袋上。
“好看。”
宠溺地摸了摸自家姑娘的小脸蛋,她眼睛里又蓄了些水雾。
“妈,能不能别哭,你的眼泪像子弹,没事就要突突我。”
桂芝噗哧一笑,一巴掌拍在碎嘴丫头的身上。
“你以前倒是不说我,就跟着我一块哭,现在这性子变得不知道像谁了。”
“像谁?像我自己。”
麻溜跑路的她拎着队长借来的冰镩子渔网就往河边走。
呜呜乱叫的北风带着风雪,吹的灯芯小小的身影,左摇右晃。
末世哪有雪,只有酸雨,穿的大棉袄二棉裤的她很难习惯脚陷在雪窝子里。
原主灯芯的有限回忆里,有几次她儿时跟姥爷上山打猎的回忆,成了她如今能倚仗的全部资料。
冬日下网最难,但是可以捕到最出名的冷水鱼,想到这,她咽了咽口水,鱼啥味儿啊,好想尝尝。
深一脚浅一脚走了许久才来到了冻成冰面的阿木河,她掏出怀里的肉干,咬的腮帮子直酸。
天天吃肉让如今的她有了一把子力气,时不时还在炕上耍上几招抖的蝉花杜鹃笑成一团。
用脚把河面上的积雪划拉开,扶着冰镩子气沉丹田。
双手举起冰镩子狠狠砸在冰面上,碎冰四溅。
空旷的山里,不停响起破冰声。
灯芯浑身蒸腾着热气,终于凿穿了冰面。
把树枝带着网顺下去,固定好位置,就等明天再来看看收获。
把带来的冰镩子找了个顺眼的树根底下,用雪埋了埋,转身就往回走。
刚进屯子,就看那些婶子婆子看自己的眼神儿都怪怪的,有的还狠狠地蹬了她两眼。
一脸无所谓的灯芯一直走到老许家大门口,被老许媳妇凤婶儿一把扯进屋里。
“这两天别让你妈出门,你那三姑到处说你的坏话,讨人嫌得破嘴造谣,你也别搭理,身正不怕影子斜。”
“啥话,你学学?”
灯芯脸上带着冷笑。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听了脏耳朵......”
“我就要听。”
看着执拗倔强的小丫头,凤婶儿支支吾吾说道。
“说你去山上跟野男人睡,人家才拿肉给你,我肯定不信啊,就是那帮爱热闹的老娘们就听她瞎说......”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清清白白的丫头被人造黄谣,还咋活。
一把扯住灯芯的胳膊,慌忙说道。
“灯芯儿,别往心里去,我跟你许爷说,让他骂你三姑老爷们去。”
灯芯脸上一片平静,只是不在乎的说道。
“那我走啦,凤婶儿,告诉许爷队上的冰镩子我用几天再还。”
不放心的大凤后悔得团团转,不说好了,这说了再出点啥事。
走出门去的楚灯芯大步流星,去的就是队上公屋。
坐在窗边的秦远山,穿着白衬衫,武装带紧紧扎在腰间,劲窄腰身,脊背挺直,优越的侧脸轮廓分明,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而他的手上正在装填火药铁砂进子弹壳。
抬头便看着窗外出现了一抹红色。
刚准备推门出去,就看见隔壁的知青白卓已经迎上前去。
“灯芯,你怎么来了?”
每次见到灯芯,他的心就突突地跳,好不容易说上话,她又像受惊的小兔一样逃跑,今天却主动来大队找他。
白卓人如其名,长得白净斯文,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身高也有一米七几,只是有些瘦弱,穿着最时兴的藏蓝色中山装。
眼里没人的灯芯看都不看他一眼,眼睛在院子里乱转。
“队上的猪呢,养哪去了?”
他不在意灯芯的冷淡,只是因为看着灯芯的脸而喜悦,可是戴着兔毛帽子的她,怎么更好看了。
“在后院呢,我带你去。”
秦远山在窗户后面的眼神一暗,打消了出门的想法,又笔挺的坐在凳子上,看着手里的子弹壳想继续装填。
刚到后院的两人,就看着猪栏里的大猪发着哼哧哼哧的声儿。
白卓热情洋溢的眼睛一直盯着灯芯的瓷白小脸。
“你怎么想起来看猪了?还得过几天才能杀呢,到时候可以吃炖酸菜了。”
灯芯站在猪栏外看着大白猪若有所思。
“你能给我烧一大壶热水不?”
听到灯芯让自己做事,白卓猛点头。
“能啊能啊,我现在就去。”
坐在桌前的秦远山,手里还捏着子弹壳,一动不动。
她要热水干嘛?
可为什么不直接来找他要一壶热水。
手里的子弹壳被扔在了桌子上,他翻开一旁的书,不再看子弹壳一眼。
等白卓欢快的跑到后院,就看到了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
楚灯芯一手拿着猪食勺子,一手拎着收猪屎的铁桶,站在那里笑脸盈盈。
“热水呢?拿过来,倒里头。”
白卓忍了又忍,差点当场吐出来。
楚灯芯半跪在雪地里,一手撑地,一手抓枪。
她同样死死盯着龇着牙的饿狼,脸上的表情像一头搏命小兽。
狼吻带血,闪着荧光的双眼死死看向眼前的猎物,四爪锋利如刀刃,狼尾垂在地上,不知是伤的人还是伤的牲畜。
不等她呼出一口白烟,饿狼凶猛上扑,张开血盆大口,直冲着她的喉咙。
枪托重重砸在狼吻上,她的手被反震得微微发抖。
“嗷呜~”
一声呜咽,脆弱的狼吻吃痛,给了她喘息的瞬间。
拉栓上保险,来不及瞄准,对着再度扑来的狼扣动扳机。
砰——
一声巨响。
击中了狼腿。
被猎枪打中的饿狼呜咽两声,眼里的嗜血光芒更胜,刚要再扑。
一阵密集的脚步声靠近,还有点点火光。
“枪声!在那在那......”
“快走!”
机警的饿狼,转身要逃。
送到手上的猎物岂能放手?
灯芯端起猎枪,眯眼瞄准,扣动扳机。
砰——
饿狼倒地,众人才陆续赶到。
“受伤没有?”
第一个赶到的是秦远山,他手里抓着猎枪,气喘吁吁。
着急万分的他蹙着眉,四处查找她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灯芯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要不是反应快,又要去投胎了。
“狼能值多少钱?”
她咧嘴一笑,眼里星光闪烁,看得他愣在原地。
财迷,十足的,不要命的那种。
队长老许带着人匆匆赶到,以为灯芯被伤。
“灯芯,你伤没伤着?你一个姑娘家家半夜跑什么跑!”
灯芯仰起头,头上还带着那个狍皮帽。
“我没伤,狼被我打死了,嘿嘿。”
这狼几乎不会进屯子里来,除非饿急眼了。
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碰上一头饿急眼的狼,竟然还能活下来。
老许都说不出话来了。
神!
太神了!
身后站着的男人们也都不敢置信,交头接耳。
“是不是刚刚秦远山开的枪......”
“肯定是啊,她一个小姑娘能这么厉害?”
“但是小秦刚刚不是跟我们在一起嘛......”
“你没看听到枪声,他跑多快,肯定是他补的第二枪......”
那些窃窃私语,都没能阻止灯芯的好心情。
秦远山一把背起灯芯,先把她送回家。
“我的狼!”
“老许招人给你拖回去。”
屯子里的青壮年围着巨大的狼身子。
“大牛哥,这个狼肉好吃不?”
“我哪吃过这东西。”
“我媳妇说狼牙是好东西,可以辟邪。”
“又不是你打的,狼毛都没你一根儿。”
秦远山背着灯芯刚一进门,桂芝眼泪哗哗淌。
“死孩子,跑哪去了,一宿都不回来......”
灯芯坐在炕上,头低得像鹌鹑。
“阿姨,昨晚我们一起上的山,在山上的希楞柱里住了一晚上。”
“这丫头的脚咋了?”
“崴了,我给擦过药酒了,这两天就别让她动,养养就好了。”
刚起身要走的他,被桂芝一把拽住。
“哎呀妈呀,你看你这后背......”
一把将他按在炕上,急匆匆地出门。
“我去队长那找药过来,你自己整不了。”
呆坐的秦远山有心想走,又想起桂芝的吩咐。
一旁的楚灯芯早已在炕上如坐针毡,怕吵醒睡着的蝉花杜鹃,艰难地挪到秦远山的身前,探着身子,咬耳朵。
“我想吃糖葫芦......”
吐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脖子上,他的耳尖红了一瞬。
起身走出门外,看到了插在雪堆上的三根糖葫芦,拿起一根走进屋里,递到她手上。
在灯芯鼓着腮帮子吃完最后一颗山楂,桂芝也赶了回来。
交到灯芯手上,就去看外面扔着的狼身。
“你给远山擦药,我先把那狼收拾出来!”
狼肉狼血的气味怕惹来其他野兽,得赶紧处理。
灯芯看了看手里的药膏,又看了看正襟危坐的秦远山。
“等啥呢,脱吧。”
秦远山背着身子,僵硬地解开扣子。
衣服被脱下,露出精瘦健硕的上身,宽阔的肩背挺直,背肌均匀起伏,两道狰狞的伤口皮肉翻开。
荷尔蒙气息直冲天灵盖。
她咽了咽口水。
这个身材是自己上辈子消费不起的档次,销金窟里的头牌。
虽说她对待男女感情的态度,让人一度误认为不直。
可那只是因为没有碰到让自己心动的人。
活着已经耗尽力气了,谈什么感情。
如今穿越到这里,悬在头顶上的生存危机消失。
她感觉自己堕落了,竟然开始保暖思XX了。
脑海里立马闪现出一早四目相对的场景,还有那双禁锢自己的大手......
慌忙晃了晃脑袋的她,一脸严肃。
用手指挖出一坨药膏,轻轻擦在伤口处。
不知是刺痛还是她的手太过冰凉。
秦远山肌肉紧了紧,耳后出现一层薄薄的红。
想到灯芯盯着自己的后背,他感到浑身都开始灼热起来。
绷直的后背,呼吸都跟着乱了。
刚擦好药膏,灯芯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几口气。
“可以了,先穿上吧。”
秦远山肢体僵硬的穿好衣服,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桂芝坐在灶台边还在剥皮,一抬头就看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
“你是不是又欺负人家,不好好擦药。”
“你咋老冤枉我......”
“那远山咋跑那么急?”
“他不好意思呗,被我看光了,清白没有了。”
“死丫头......”
......
等桂芝处理好,已是后半夜。
灯芯瞪着眼睛睡不着,看着黄泥顶上的稻草说道。
“这两天我又去不了山上,家里的粮还够不够?”
桂芝也没睡着,把杜鹃伸出的小手塞进被窝,又掖了掖被角。
“还有呢,狍子肉还有一大块,高粱米还有一斤多。
上次卖鱼的七块钱,我都还老刘家了。
这饥荒慢慢还,先把脚养好。”
“还差上不少啊......”
“急啥,现在咱们慢慢还上钱了,他们都不急了。”
“你还喘不上气吗?”
“好多了,蝉花杜鹃现在也帮我干活,就是苦了你,上山下河养我们仨废物。”
“你咋又说这种话。”
“妈看这远山不错。”
“那我帮你问问,他介意跟你姐弟恋不。”
将手里的热水全部倒进桶里,白卓捂着嘴就跑了,憋不住,一点憋不住。
灯芯一手拿着大铁勺,一手拎着热气腾腾的小桶,步子迈得虎虎生风。
楚春华正倚在自家门口跟站在院子里的左邻右舍嚼舌根,那叫一个眉飞色舞,手里还颠着簸箕,黄豆粒在里面滚来滚去。
“骚狐狸不知道学会多少花招,一下好几个男的......”
邻居大胖媳妇眼瞅着楚春华拎着一个桶过来,还没等她出声提醒。
“哗——”
热腾腾,黄橙橙,臭烘烘......
楚春华手上簸箕里的黄豆被冲的掉在地上,从头到脚淋了个透,胸口剧烈起伏。
“啊——你妈——呕——”
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呕一边哭,刚出声骂,就被灯芯又一勺子泼过去。
大胖媳妇的嘴张得老大,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楚灯芯把桶一放,手上抓着勺子。
“扯老婆舌,就是屎吃少了,看看能不能塞住你的嘴!
再扯慌,看我把你的舌头拔下来喂熊瞎子......”
脏话一个接着一个往外蹦,楚春华坐在地上哭的死去活来。
“还有你俩!”
她冷冷的目光扫射这俩邻居,大胖媳妇这才闭上嘴,另一个院子的老王太太一缩脖子。
“再跟着叭叭,我就按着你俩的脖子灌,臭粪坑子都没你俩的嘴臭!”
怕粘上屎的俩人忙往屋里钻,生怕那大勺子蒯点出来,雨露均沾。
慢慢走出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灯芯拿着勺子谁也不敢凑上去。
“收两斤小米就把侄女往李富贵手里塞,把桂芝往死里逼,你还是人吗?”
灯芯话音刚落,围着的人群顿时炸开锅。
“这不亲侄女吗,咋能这么干?”
“楚爱国要不是死了,她能这么蹦哒。”
“那也不能这么干呢,人家一个小姑娘,李富贵都能当她爹的岁数了。”
“呸!早知道老楚家没一个好东西,娘几个被赶出来,不帮还想踩一脚。”
刚往家走的李美玉李满仓看着人都围在自己家院子门口,不明所以。
从人堆里挤进去就看见自家妈黄橙橙的一身,坐在地上哭的惨。
李美玉皱着眉,捂着嘴,上前不知道咋办,才看见站在院中间的灯芯,再看她手里的勺子上的颜色,怒从心起,刚想冲上去抓头发,被一勺子泼在脑袋上。
“呕——”
她直接被熏得当场吐出来,趴到了地上。
跟在她身后的李满仓虽然才15,一瞅这情况,欺负我妈我姐?
一个箭步扑上去,一勺子液体飞过来,又是一脸。
他终于知道为啥自家妈跟姐都哇哇直吐了,他呕了好几下,强撑着恶心扑上去想撕了眼前冷笑的堂姐。
灯芯儿拿起铁桶灵巧闪身,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李满仓摔了个狗吃屎。
围着的众人发出笑声,不知道哪家的老太太笑得格外大声,被那笑声带动,笑声一直不停。
李有福背着双手拿着新磨的砍柴刀,慢悠悠跟在姑娘儿子后头。
越走越不对劲,这一群人围着自家院子,笑的一阵一阵的。
使劲往里挤,笑得正嗨的人刚想说挤什么挤,一瞥见他的脸,笑容僵硬在脸上。
刚挤出人堆的他就看见院子中间的楚灯芯,趴在地上的宝贝疙瘩满仓,自家老婆姑娘一边哭一边吐。
他听着身后的嗤笑声,血往脸上涌,扬起手就想要劈了这个丧门星。
可刚举起的柴刀却被一只大手钳住,怎么也动不了。
回头就看见脸若冰霜的秦远山。
刚刚涌到脸上的血瞬间就回落,秦远山身上的军装让他偃旗息鼓,讪讪地放下手里的柴刀。
楚灯芯骂的有点累了,桶里的热乎气儿也没了,一扭头看见姑父李有福。
“你这来晚了,冻上了。”
“管好你老婆,这回喂你们吃屎,下回就是喂你们吃枪子儿!”
李有福被气的磕磕巴巴。
“你,你,你”
“你什么你,舌头让骚狐狸叼走了,你在这装什么老爷们!”
轰一声。
人群里笑得更大声。
秦远山拉起楚灯芯的手往外走,人群自动分出了一条路。
灯芯回头笑嘻嘻朝着李有福喊道。
“别忘了把桶还队上去,老许等着呢。”
围着的人群里再次爆发出一阵笑声。
一直拉到好远,秦远山才松开手。
“你真是胆儿肥了。”
转了转脖子的灯芯,扶了扶脑袋上的兔皮帽子,笑嘻嘻的看向秦远山。
“你咋来了?李有福敢拿柴刀,我就能打的他满地找牙。”
说罢还转了转手腕子,鼻头上红彤彤的,小嘴一张一合看得他心慌。
“你一个女孩,跟他们较真个什么劲儿,他们说他们的,你做你的。”
“我为啥就随了他们的意?想的美!”
叉着腰的灯芯一蹦老高。
“我上辈子不随别人的意,这辈子也休想!”
被灯芯的样子气笑,秦远山摸了摸她的头。
“你这是哪拱出来的人儿,没见过。”
灯芯一挥手打开那双大手,眼里带着愠怒,抬起下巴,气势很足。
“你没见过的多了,你见过末世吗?
你见过生孩子为了卖给别人做实验的吗?
你见过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的人吗?
你见过为了一口水,把人的脑袋砸烂眼睛不眨一下的人吗?
你见过啥,你啥也没见过。”
秦远山的手顿在空中,缓缓放下。
他看不懂眼前的女孩,也听不懂她说的那些话,只是他却听懂了那些情绪,那种无声的呐喊。
灯芯生平第一次吐露心声。
无论末世还是如今这个世界。
秦远山走在灯芯身后,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执拗又无辜。
楚灯芯走到了家门口叹了口气,转身。
“你就当我说胡话,忘了吧,我妈是个好女人,我得护着她,我不当那些话是回事,她要哭死的,你明白不?”
秦远山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好看眸子里的光暗淡了许多。
“我相信你。”
灯芯有点想笑,歪着脑袋看着这个能卖好多钱的男人。
“你知道吗?如果在末世,我能卖你八个来回。”
灯芯一瘸一拐往外走,灶台边转悠的桂芝一瞅就来气。
“瘸腿又要跑,就不能安生坐会,想给你绑那。”
“我出去上厕所。”
刚出门,灯芯顺手拿起缺口的砍柴刀,別在腰后。
雪地上一溜拖痕,她跟在后面追。
不一会就追上,可能拖着的东西有点沉,看那人费劲巴拉走的慢。
脚步声惊的那人慌了一瞬。
转过头是个四十来岁的妇女,瘦脸,面相和善,穿着黑袄,带着皮帽子,手上拖着个绳子,绳子那头是狍子皮包得鼓鼓囊塞,不知装的啥。
“婶儿,我妈说你收皮子,我家里有。”
脸上闪出惊慌的女人有些磕巴。
“不,不收了。”
盯着追上的女孩,长的一张俏丽小脸,应该也才十七八,只是可惜是个瘸子,黑袄女人又转了转眼珠子。
“要不你帮我把收上来的拖去道上,我家那口子等我呢。
我再去你家收。”
灯芯笑盈盈地一瘸一拐向前走。
“那挺好,我帮你。”
刚走到那狍子皮旁边,灯芯一把掀开,里面竟然是俩小娃娃,睡得正香。
孟寡妇的独儿成材,还有大姑楚春丽的宝贝孙子元宝。
黑袄女人根本没料想到,这小姑娘竟然是骗自己的。
脸上得和善瞬间不见,一股狠辣浮上脸,眼神阴恻恻。
“想死?”
灯芯歪着头,饶有兴致。
“着急投胎?拍花子还敢拍到靠山屯?”
怕这女娃大喊大叫,黑袄女人从怀里掏出一把剔骨刀来。
还想着骗上去,让自家那口子享享福,再转手卖个好价钱。
死了怪可惜的。
那就捅个半死再说。
提刀冲上来的黑袄女人一脸残忍,刚冲到灯芯身前,手里的刀就被砍柴刀打飞。
错愕一瞬的她,来了狠劲,要去夺刀。
不拼命被抓着也是个一死,拐孩子是大忌,被乱棒打死的同行,她都认识几个。
拼命的女人力气一出奇的大,灯芯还真低估了。
被扑倒在雪地里的她,被死死按着,手里的刀也没了用武之地。
骑在她身上的黑袄女人发了狠,一点点抓着她的手,刀尖就要往她心口里戳。
生死存亡,在此一瞬,灯芯也咬着牙根。
大吼一声,刀尖歪斜,用力插进黑袄女人的大腿上。
“啊——”
一声惨叫,黑袄女人卸了力,疼得面容扭曲。
灯芯一把将她推开,拔了插在她腿上的砍柴刀。
女人捂着汩汩冒血的大腿,在雪地上打滚哀嚎。
她挥手用刀把狠狠磕在女人的脑袋上,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脚腕子疼得脑门冒汗。
黑袄女人身下红成一片,一动不动。
等灯芯拖着绳子回到家,可把桂芝吓了个半死。
以为大女儿是肉吃多了,蹲半天厕所。
结果看她身上沾着血,头发像鸡窝一样,站在门前。
“你,你,你这是干啥去了?”
灯芯支撑不住,坐在地上。
一把掀开狍子皮。
桂芝赶紧把里头的小娃娃抱上炕,灯芯喘着粗气。
“去叫老许,山上的拍花子还在,再找几个男的去道上,有个同伙。”
桂芝都顾不上坐在地上的灯芯,一溜烟地往老许家跑。
蝉花还是懂事,放下小狗,去扶坐地上的大姐。
“姐,你现在咋这么厉害了?”
“我厉害个蛋啊,你没瞅我现在多惨吗?”
“那你为啥上去?”
“你们丢了,咱妈活不了,那别人家的孩子丢了,别人的妈不也活不了。”
“可元宝他们家对咱家又不好。”
灯芯看了看炕上的元宝,楚春丽家的宝贝疙瘩。
谁知道是拐的她家的。
又看了看一旁的成材,幸亏是自己发现了,要不珊珊姐肯定是活不成了,丈夫死了,儿子再没了,不敢想象。
老许被闯进来失魂落魄的桂芝吓了一跳。
听说是拍花子进屯子,赶紧召集村里的男青年,当中也有能使枪的秦远山。
一堆人急匆匆往屯子边的小路上找,黑袄女人还晕在那。
秦远山握着枪往大路上跑,身手矫健。
几个男人拽着黑袄女人的脚往回走。
老许通知的楚春丽一家,还有孟寡妇,急匆匆往桂芝家跑。
孟珊珊的鞋都跑掉了一只,还在家里给瘫在炕上的老婆婆擦身子,根本不知道成材竟然被人掳走了,刚知道成材被救下来,两腿发软,心都不跳了。
心里的悔恨就要将她淹没,所有的苦楚翻江倒海,等她冲到桂芝家,看着炕上还在睡着的成材,这才允许自己大哭。
呜咽的声音,凄凉无比。
噗通跪在地上,就给炕上的灯芯磕头。
这可把灯芯整的惶恐,趴在炕上,想拽起她。
“姐,你赶紧起来!”
而楚春丽跟儿媳妇也刚刚赶到。
看着地上咣咣磕头的孟寡妇,她的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一把抱起炕上的元宝,递到儿媳唐秀丽手里。
前些日子被浇了一身血水,恨得天天背后里骂,看她在三妹家撒泼出风头,更是敢怒不敢言。
这自家大孙子咋这么凑巧,就被拍花子给拐了,莫不是她跟拍花子是一伙的。
一句感谢都没有,扯着儿媳就往外走。
懒得瞅那楚春丽,灯芯看着泪流满面的孟珊珊起身。
“姐,多大点事,你把成材抱回去得了,可记得告诉他,以后不能吃别人给的东西。”
孟珊珊抹着眼泪,握着灯芯的手。
“姐啥也没有,没啥好报答你的,你就是姐的恩人。
成材长大了,孝敬你。”
被逗得一笑,灯芯抽出手。
“我小时候,你老给我好吃的,你忘了?”
“灯芯,姐不会说话,但是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成材没了,我也活不下去......”
哭哭啼啼的孟珊珊抱着成材刚走,桂芝也跟着回来了。
灯芯的腿脚不便,要不是真想去看看拍花子被收拾。
听桂芝说的绘声绘色。
黑袄女人醒了就嗷嗷哭,说冤枉。
大路上的男人等久了正心慌,一看着秦远山的绿军装就吓得准备驾马车跑。
秦远山放了一枪,才老实。
乖乖跟着回大队。
“然后呢?”
“然后啥,被关起来呗,明天送镇上去。”
“不直接杀了吗?”
桂芝被自家闺女的话吓一跳。
“杀什么杀?你又不是土匪,地交到镇上派出所去。”
灯芯撇撇嘴,拐小孩,贩卖人口,这还不杀?
有点后悔刚刚再补一刀好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