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季临渊萧尽染的其他类型小说《死后才知,我是疯批权臣白月光季临渊萧尽染小说》,由网络作家“蛰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季书白嫌她字不好看,萧尽染送他笔墨,要他教才肯学。如今,竟然当赔罪礼,退回来,可见对她不在意。八年追逐,也是八年的践踏。到如今,荣国公夫人理所当然地认为,只要季书白肯哄一哄她,只要荣国公府不计前嫌的要她这个媳妇,萧尽染就会感恩戴德,就会回去任他们欺负。可萧尽染,不是那一世的萧尽染了。“夫人可别胡说,跟世子爷拜堂成亲的人可不是我。”“我还想问问夫人,荣国公府是打量着我一介孤女好欺负,大婚日娶了别家姑娘,连个交代都不给我吗?”荣国公夫人还当萧尽染好哄,不以为意。“那日是书白吃醉了酒,阿染别和他计较,回头我去说他。”“我荣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就只有你萧尽染一个,别的我可不认。”萧尽染又气又委屈。她险些毁了一生,在荣国公夫人眼里就是只是个误会...
《死后才知,我是疯批权臣白月光季临渊萧尽染小说》精彩片段
季书白嫌她字不好看,萧尽染送他笔墨,要他教才肯学。
如今,竟然当赔罪礼,退回来,可见对她不在意。
八年追逐,也是八年的践踏。
到如今,荣国公夫人理所当然地认为,只要季书白肯哄一哄她,只要荣国公府不计前嫌的要她这个媳妇,萧尽染就会感恩戴德,就会回去任他们欺负。
可萧尽染,不是那一世的萧尽染了。
“夫人可别胡说,跟世子爷拜堂成亲的人可不是我。”
“我还想问问夫人,荣国公府是打量着我一介孤女好欺负,大婚日娶了别家姑娘,连个交代都不给我吗?”
荣国公夫人还当萧尽染好哄,不以为意。
“那日是书白吃醉了酒,阿染别和他计较,回头我去说他。”
“我荣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就只有你萧尽染一个,别的我可不认。”
萧尽染又气又委屈。
她险些毁了一生,在荣国公夫人眼里就是只是个误会。
事情过去好几天才来找她,连个交代都没有,就想让她捏着鼻子认下,简直欺人太甚!
“夫人认,我可不认。”
“季书白和萧桃儿合谋,调换新娘毁了婚约,这就算了。”
“可他们还想害我性命,污我爹爹身后名!”
荣国公夫人瞪起眼睛,“你别胡说!”
“调换新娘的昏招就是你萧家出的!”
“你们萧家捅了这么大篓子,我国公府还肯认你这个媳妇,你就该烧高香了!”
萧尽染看着她猖狂样子,气得手都在抖。
“夫人好厉害的一张嘴,你就算颠倒了黑白,我也决不可能嫁季书白。”
她拱手朝上,“我已经写信告知外祖父,待家中长辈一到,自有长辈来处理我同季世子的婚事。”
荣国公夫人没想到,以前那个蠢笨的小丫头,竟然变得牙尖嘴利,还告知了多年未曾联系过的翕州!
“你......”
“好,你既然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荣国公夫人不是自己来的。
知道萧尽染有季临渊护着,带了众多好手,就是打算说不通就把人抢走。
“动手!”
“嫂夫人好大的威风!”
院子外,忽然传来一道磁性嗓音。
季临渊一身黑金玄纹蟒袍,身上气势夺人。
随着他走进花厅,暗卫也涌了进来,将她和她带来的人团团围住。
荣国公夫人没想到他竟回来得这样快!
“季临渊,你也是国公府的人!”
季临渊眼神嫌恶,“本座干不出这么恶心人的事儿,这国公府的人,不做也罢。”
荣国公府的手下哪有暗卫厉害,才对上就被暗卫给打了出去。
鹤一站在荣国公夫人身边,给荣国公夫人吓坏了。
“放肆,你敢动我!”
季临渊冷哼一声,“暗阁没有不杀女人的规矩。”
国公夫人不甘心地瞪着萧尽染。
贱丫头仗着有几分姿色,竟然哄得季临渊都肯帮她!
“好好,我倒要看看,事情闹大了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荣国公夫人咬牙跺脚地走了。
等看不见人影了,赵医官扶着萧尽染进屋。
刚刚还一副厉害模样的她,被气得掉眼泪。
季临渊失笑,小姑娘跟小猫似的。
对上荣国公夫人爪子厉害得很,等人走了,转头却委屈上了。
他拿过桌上的桃花酥,“别哭了。”
萧尽染瞥见点心,才想起来,喝完药都没来得及吃,嘴里好苦。
眼泪还在打转,手却捏起点心往嘴里放。
季临渊不由得笑出了声。
萧尽染抬头看他,眼里的委屈顿时变成了气恼。
刚咬了一口的桃花酥也不吃了,扔回了碟子里。
季临渊很有耐心地哄:“不爱吃这个?那我让人再去买些别的?”
萧尽染眼睛红红的,娇蛮道:“成日都是点心,谁能吃得进去,换点果子蜜饯。”
他扔了锭银子给鹤一。
“去,把城东果子铺里的蜜饯果子包了。”
“让他们每天送新鲜好吃的过来。”
鹤一一头雾水。
愣住的片刻,就看见一向喜怒无常分外挑剔的首尊大人,拿起来刚才萧姑娘咬过的桃花酥。
放!进!嘴!里!了!
季临渊小小啄了一口。
比起品尝,更像是个旖旎的吻。
鹤一看得僵住了。
季临渊吃完了桃花酥,横了他一眼,“看什么?”
“啊......啊,是!”
鹤一胡乱应答,转身要走。
季临渊瞥见地上荣国公夫人带来的赔礼,“等会儿。”
“把这些碍眼的东西扔出去。”
萧尽染见他又让人买果子,又把东西扔了出去,心里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对不住,刚刚是我脾气不好。”
“多谢季首尊及时赶来,又救了我一次。”
季临渊自然不会和她计较,“你外祖父回信了。”
他说着,从袖中拿出了一封信。
“这么快!”
萧尽染很是惊讶。
大概是近乡情怯,她拆了封口,有些不太敢打开。
季临渊瞧她一脸的歉疚,“这可是人歇马不歇,跑了两日才送回来的。”
萧尽染抿了抿下唇,紧张地展开了信。
铁画银钩的苍劲字迹,一看就知道是外祖父亲笔。
她脸色变得的开心。
季临渊问:“如何,说了什么?”
萧尽染将信纸贴在胸口,“外祖父没有怪我。”
“他说,大舅舅和我表哥会先回京,代行长辈职责,替我处理同荣国公府的婚事。”
“三日后,他们大概就会到了。”
季临渊眼神有些许黯淡,“姚家在京城还有宅子吗?他们回来住哪儿?”
萧尽染想了想,“当初外祖父在京为官时,是有宅子的,应该空置着。”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这就雇人先去收拾出来,等大舅舅和表哥回京,好有地方安顿。”
季临渊见她激动的,这就准备动手。
“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呢,歇着吧。”
“我派人去收拾就是。”
萧尽染十分感激,“季首尊的大恩,实在无以为报。”
季临渊看着她。
早知道她不会一直住在自己这儿,可真到了这一天,心里还是不舍。
他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细细的红绳没入了衣领中。
“能报。”
萧尽染眼神茫然,“什么?”
季临渊指着她脖颈,“把你的印送我,就当报答我了。”
众人被逗笑,大舅母打趣他,“你懂什么是撑腰?”
姚成暮理直气壮,“我懂!”
“娘同我讲了,那季家人就是看我们不在京城。”
“姐姐若是有人撑腰,季家人才不敢欺负姐姐呢!”
姚子骥点了点头。
“说得没错,我姚家若还在京城,他荣国公府安敢如此。”
“也是这几年我精力不济,疏于照顾,让别人以为阿染真是个孤女,没人疼。”
“这遭回来,就是让他们知道,萧家阿染不是什么孤女,是我姚家的眼珠子!”
萧尽染心里涌过暖流,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姚家上下,是真心把她当亲人看的。
在他们眼里,她就算娇纵刁蛮不懂事,都不是荣国公府欺负她的理由。
“不哭,卿卿。”
外祖母柔声招手,捧着她的小脸,怜惜地给她擦泪。
“我还记得,我离京时你还是小小一只团子。”
“那时候抱着你啊,软乎乎的多可爱。”
“怎么就......”
萧尽染靠在外祖母怀里,仿佛闻到了属于母亲的味道。
“外祖母,以后阿染就在您膝前尽孝,还是那只小团子。”
“您和外祖父赶路辛苦,先歇一歇,阿染还要赖在家里很久呢。”
大舅母也附和,“是啊,母亲。”
“你瞧阿染多懂事,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慢慢来。”
外祖母不舍地点了点头,“好,老大媳妇你把给卿卿带来东西,让人送过去。”
“她没有得用的丫头,你再挑几个给她。”
“还有......”
大舅母笑的爽朗,“知道啦!”
“阿染瞧瞧,这一路你外祖母不知道说了多少回,心里全是你。”
萧尽染心里说不出感激和动容。
将外祖母送回屋里,萧尽染朝大舅母道:“大舅母应该也累了吧,您也去歇着吧。”
“归置行李还要你劳心,等都妥当了,再忙我的事就好。”
大舅母摆手,“哎,我没事。”
“而且啊,要给你帮忙的是小蝶。”
“家里男孩多,和她年龄相仿的玩伴几乎没有,她可想你了。”
“来之前就说,给你的见面里她来置办,给你用的人她亲自挑。”
姚芷蝶一双眼睛亮极了。
“阿姐!”
萧尽染看着她的模样,一句拂她意的话都说不出来。
“有劳妹妹。”
姚芷蝶笑弯了眼睛,挽上她的手,边走边说话。
萧尽染两辈子,终于体会到真正的家人是什么样的。
姚芷蝶的行李物什,都交给了大舅母打理。
她带着给萧尽染的东西,跟着她到了萧尽染的小院里。
姚芷蝶掐着腰,站在她屋檐下。
院子里,下人婆子站的规规矩矩。
“你们虽然都是跟姚家从翕州来的,但挑你们的时候就说明白了,你们的主子只有一个。”
“就是我表姐,现在姚家的二姑娘。”
“谁要是敢欺上瞒下,背主忘恩,姚家的规矩你们可都是知道的!”
小姑娘脆生生的,一身蓝色衣裙,像只漂亮俏皮的小蝴蝶。
萧尽染看着她,明明还没自己大,管起下人来有模有样的。
看得出,姚家的家教是极好的。
“我是二姑娘,那你是什么?”
“我以后就是三姑娘啊。”
“嘿嘿,阿染和亲姐姐是一样的,反正都住在一起,那就这么论嘛。”
萧尽染心里知道,宗族人伦是大事。
姚家肯认她做这个二姑娘,全是为了她着想。
有荣国公府和萧家的事情在前,她以后的婚事怕是不好议。
她做两年姚府二姑娘,让人忘了萧家,她才好说门好亲事。
虽然她不想嫁人,但她心里领这份情。
她指着院子里的人,“阿姐,这是余嬷嬷和宋嬷嬷。”
“宋嬷嬷是跟着祖母多年的老人,给阿姐做管事。”
“余嬷嬷是我阿娘调教出,有一双巧手,会缝补打络子,还能做一手好菜,没什么她不会的。”
萧尽染心里看得清楚,这两位是外祖母和大舅母送她的体己人。
姚芷蝶又叫来两个小丫头,“这两个身份清白,家中也没什么人了,从前也没跟过主子,给阿姐用正好。”
萧尽染看着她们,眼里清明澄澈,都是单纯孩子。
显然这两个是姚芷蝶特地挑给她的。
姚芷蝶面色严肃,“日后,你们就跟着我阿姐了。”
“阿姐,她们还没名字,你给她们取一个吧。”
萧尽染想了想。
她现在身边的两个丫头,还是季临渊送的。
一个叫青鹿,一个叫山雁。
两个姑娘平日话都不多,年纪虽小,却老成得很,一身好功夫。
这两个丫头......
“一个叫白鹭,一个叫鸣象吧。”
姚芷蝶目光惊奇的看向她,“好名字哎!”
萧尽染羞涩的笑了下。
她看向下人,表情变得严厉。
想要成事,就得能管好手下人。
萧尽染道:“我手下不养闲人,宋嬷嬷做我院子的管事,余嬷嬷便掌小厨房,管院中采买。”
“你们两个丫头年纪还小,先学认字,而后管家看账之类挑你们喜欢学个傍身的本事。”
“懂了吗?”
众下人应声道:“是。”
打发了下人下去做事,萧尽染邀姚芷蝶进屋坐着说话。
两姐妹年纪相仿,脾性也都爽朗,不消一会儿就无话不说了。
“阿姐若是想学东西,那明日就跟我一起上课吧。”
“咱们家别的都好说,就是上课是雷打不动,明日一早起来就要去书房。”
萧尽染手臂虽然没好,可眼睛能看,当即应下来。
和姚成衍、姚芷蝶接触下来,萧尽染有一个深刻的感受。
姚家治学严谨,人人都有本事。
就是这样,上辈子还落得灭门的凄惨下场。
她必须要好好学,把管家看账,策论韬略都学起来,学出了本事,才能保住姚家!
说办就办。
萧尽染送走了姚芷蝶,就把库房钥匙交给了余嬷嬷。
让她熟悉了院子,将她那些金银细软都交给了余嬷嬷打理。
而她自己,给自己制定了每日计划。
赵医官来给她复诊时,她正写字帖。
“嚯,这莫不是小狗尾巴扫出来的。”
被赵医官取笑,萧尽染也不羞愧。
“小狗尾巴以后会写好的!”
赵医官给她诊脉,道:“恢复的不错,但还得仔细养着,别留下后遗症。”
萧尽染吩咐人给她看茶。
她看赵医官给她检查过后,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她让人都先下去。
“赵姐姐,有话跟我说?”
赵医官笑得大大方方,“是有人让我来跑这趟的。”
阖府上下都看出季临渊对萧尽染的态度软乎,所以,萧尽染使唤人去拿笔墨,很是顺当。
当她坐在季临渊宽大座椅上,手执毛笔,认真写信时,季临渊心里忽然不太舒服。
吃干净清粥小菜,他静悄悄地站到了萧尽染的身后。
“啧。”
季临渊背着手,表情有点嫌弃。
“好歹也是萧仲元的女儿,字怎么写得这么难看。”
萧尽染面皮滚烫。
父母还在世时,对她管教很严格。
那时候,她的字不说好看,起码不丑。
但后来大伯抚养她,萧尽染嫌练字累,嫌读书无趣,嫌琴棋书画麻烦,大伯便纵着她什么都不必学了。
这手字,自然就不好看了。
季临渊十分挑剔,“句子也不通,这样的书信,就是寄回去了,谁能看懂。”
话不好听,但都是实话。
萧尽染叹了口气,放下了笔。
要不,还是着人传话吧。
反正都是骑马奔袭,人传口信,和人传书信,应当也没差。
季临渊瞧她这就放弃了,心里还是不舒服。
“怎么,不想讨回钱财了?”
萧尽染转头瞥了他一眼。
人人都说暗阁首尊手段狠辣,阴狠无双。
照她看,季临渊不用动手,光靠一张嘴就能气死人。
“季首尊说的是,小女粗鄙,不通文墨。”
“我欠您的人情,您若是还想讨回来,就烦请您派人给我远在翕州的外祖父传个口信。”
“我外祖父姚子骥,是三朝内阁辅臣,翕州望山书院大儒,深受寒门学子与清流一脉敬仰。”
“他老人家说话的分量,肯定比我重许多。”
季临渊态度高傲的挑了下眉。
“既然萧二姑娘软语相求,本尊就帮你这个忙。”
萧尽染一头雾水。
她,软语?相求?
季临渊高声唤人进来,“鹤一,派人去趟翕州。”
他嘴角噙着笑意,看着萧尽染。
“帮萧二小姐,传个口信。”
鹤一在外头应了声是,径直办事去了。
萧尽染总觉得,这位季首尊古古怪怪的。
果然是传闻中那般喜怒无常,得赶紧走。
她起身,规规矩矩的朝他行了一礼。
“多谢首尊帮忙。”
“已然叨扰许久,小女不胜惶恐。”
“若是外祖有口信传回,首尊派人到客栈寻我即可。”
说完,她就要走。
然而,她刚一抬脚,肩头便被重物压下。
萧尽染抬头,就看见季临渊手中铁扇,抵在她肩头。
“季首尊?”
季临渊脸色不虞,虽还笑着,却很吓人。
萧尽染也辨别不出,他到底是乐意,还是不乐意。
就听见他阴阳怪气的,“真要走?”
萧尽染连连点头,“不敢再麻烦季首尊了。”
季临渊瞬间没了笑容,手上铁扇抬起。
“那便走吧。”
这就算了?
萧尽染尝试往旁边挪了一步,看季临渊没动作,赶紧一溜小跑的出了房间。
片刻之间,人就没影了。
季临渊舌尖卷过后牙,阴仄仄低声了一句,“小白眼狼。”
萧尽染离开别院,一直走到街上,才觉得后背不凉了。
季首尊实在吓人。
她拍了拍胸口,冷静下来,朝着城东客栈走。
荣国公府不想丑闻让人知道,萧家想必也是一样的。
在京城,萧尽染除了萧家,没别的地方可去。
眼下只能住在客栈,等季临渊将口信传到翕州去。
上辈子,她被大伯一家蒙骗,觉得外祖父同爹娘一样,家教忒严。
若是跟着外祖父生活,要远去翕州不说,还会被管着。
于是,她不懂事的选择了大伯。
后来,她被囚暴室,大伯对外宣称她逃婚失踪。没想到,外祖得知消息,遣表兄费心寻找。
她听萧桃儿埋怨过,表兄为了寻她,入朝为官,同季临渊结识。
许了重诺,请暗阁插手。
只可惜,她没能等到外祖和表兄。
这辈子,她只希望还有机会弥补外祖和表兄。
若是他们不嫌弃,等她和国公府划干净了,就去翕州在外祖父膝前尽孝。
萧尽染走进客栈,褪下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放在柜台上。
“开一间房。”
掌柜的看见那镯子,顿时喜笑颜开,“客官,里面请!”
客栈上下把她当成金主奶奶一般伺候,十分周到。
半夜。
萧尽染的断臂疼得厉害。
女医官白天同她说过,手臂折了之后的两三日,都会肿痛。
她有准备会疼,却没想到疼得这样厉害。
额头后背,尽是虚汗。
“是这个屋?”
“没错,小人亲自安排进去的。”
“动作小心些,先放迷烟,等没动静了再进去。”
萧尽染听见外头悉悉索索,有人说话。
她小心从床上下来,弯腰走到水盆旁边,打湿了脸巾捂住口鼻。
才做了防备,她就看见窗户上被人戳了个小孔,一根细竹竿伸了进来。
这是想迷晕了她,把她绑走!
萧尽染心里恨极了。
不管是荣国公府要抓她,还是打家劫舍的强盗,应该都是那掌柜的走漏了消息。
客栈不能住了。
她四下环顾了一圈,绣床旁还有个小窗。
萧尽染弓着身子,挪到了小窗下边,试着推了推。
还好,这个窗子没被封死。
她推开小窗,窗外就是街。
只是,大概有二层的高度。
迷烟已经顺着竹竿散尽屋里了!
萧尽染虽然捂着口鼻,但也只能抵御一会儿。
她咬牙,下了狠心。
放下手里的脸巾,护着断了的手臂,朝着窗外一跃而下。
“嗯!”
萧尽染闷哼一声,从地上滚了起来。
趁着人没追来,她赶紧跑。
才转进街巷,萧尽染就看见了个熟悉的面孔。
“萧二姑娘这么有雅兴,也半夜街头赏月?”
季临渊打着铁扇,在胸前扇了扇。
萧尽染皱起眉头。
现在,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了。
“季首尊,你怎么在这儿?”
她话音落下,身后的人就追了过来。
一行五六个人,都是干练短打的装扮,并未蒙面。
他们看见萧尽染,眼底闪过狠色。
“上!抓活的!”
萧尽染没别的法子了,只能往季临渊身后躲。
“季首尊,我欠你的人情还没还呢!”
“你若还想要,得救我!”
季临渊觉得,每次晚上见她,她都是一副狼狈样子,身后还都有群狗追着。
而她,求救都求得理直气壮。
季临渊手执铁扇,打在胸前,脸上是一如既往不达眼底的笑。
“李大人,本座奉命监审,将荣国公带来了。”
“对了,正巧遇上萧大姑娘,一并也带来了。”
李府尹坐在堂上,心里把这位本朝唯一公爵骂了几百遍。
萧桃儿都在国公府被带回来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荣国公,萧家二姑娘状告你家纵子悔婚替嫁,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季南漳看向季临渊。
“没什么好说的,是我教子无方。”
“李府尹宣判吧,晚些,我会去圣上面前请罪。”
京兆府门口,早被看热闹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折腾了好几日,京城上下都等着看结果。
此刻听见荣国公认下,议论如沸。
“我的天,之前还以为是萧家她大伯觊觎高门,没想到啊,是两家合谋!”
“萧二姑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竟然遇上这样的事。”
“荣国公府也真不要脸,不想娶人家姑娘,退亲就是,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啊!”
“呸!也配做高位!”
季书白还一副不觉得错的样子,气得荣国公狠狠剜了他一眼。
荣国公夫人护短,眼神看向萧尽染,恨不能杀人。
李万有扬手要拍惊堂木,就此定罪。
可手不等落下,就听见萧尽染开口,“且慢。”
“大人容禀,小女同季世子的婚事乃是御赐。”
“如今荣国公府如此行事,小女认为,季世子人品低劣当不得夫婿。”
“小女斗胆,请大人判荣国公府归还嫁妆及婚书、信物,两家婚事就此作罢。”
李万有高高举起的惊堂木,轻轻落下。
他一个小府尹,能断案子,却并不能做这个主啊!
那头荣国公夫人不同意。
“大婚出了状况,谁都不想。”
“萧姑娘,你也说了,你和我儿婚事乃是御赐的。哪能说散就散!”
“重新办了婚仪也就是了。”
姚成衍在一旁气的咬牙,“府尹大人容禀!”
“大婚之礼未成,是人祸,而非天灾!”
“季世子与人通奸,淫妇就在堂上!”
“依本朝律法,男子悔婚,杖三十,赔女方双倍礼金,由朝廷出具退婚书。”
“无媒苟合视为奸,通奸者,若捉奸在床,苦主当场杀人无罪,此外,男子杖八十,女子去衣受刑,杖八十。”
姚成衍朝李府尹拜了一拜。
“荣国公府不尊礼数,我萧家姚家却世代重礼。”
“今,我阿妹别无所求,只求大人秉公执法。”
李府尹被惊的手都在抖。
他都想问问姚成衍,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季书白可是荣国公府捧在手心里的世子爷,姚家怎么敢说的啊!
杖责一百一,那不是要季书白的命吗?
果然,姚成衍才一说完,荣国公的眼神就射了过去。
眼中威胁恼怒之意明显。
偏姚成衍萧尽染这对兄妹,站得目不斜视,根本不理会。
李府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拿不定主意地看向季临渊。
“看本座干什么?本座脸上有律例?”
荣国公脸色铁青,极为不悦地冷哼了一声。
“自古刑不上大夫!”
“赔礼可以,杖责不行!”
姚成衍并不把他摆架子放在眼里,“季世子只不过是国公府嫡长子,有世子虚衔,却并无官衔,算不得大夫。”
“还是说,荣国公打算代子受过?”
荣国公瞪着姚成衍,眼底都红了。
“你!”
姚成衍看向李府尹,“请大人,秉公执法。”
李万有看着季临渊,迟迟不敢决断。
他今天打了国公府世子,明天恐怕就保不住乌纱。
“这......”
站在他们身后的姚文邈,眼底一片凉。
上位者结党营私,权贵只手遮天,鹰犬爪牙特立独行。
堂堂正三品的京兆府府尹,竟然连嫁娶案子都断不了,还要左右为难,看权贵、鹰犬脸色。
法礼如同无物。
荣国公料想京兆府尹不敢动手,姿态蛮横。
而姚成衍,迟迟不松口。
场面一时僵持住了。
季临渊在李万有的注视下,缓缓开口。
“姚公子对我朝律法甚是熟悉,李大人还等什么?”
“判吧。”
李府尹捏着惊堂木,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我......本官......”
季临渊不屑地轻嗤了一声,“李大人不敢,那就本座亲自动手。”
“来人,把季世子压下去,两罪并罚,杖一百一。”
“萧桃儿剥去外裳,杖八十。”
“京兆府文书,立即出具退婚书,双方画押。”
他一声令下,鹤一带人便拿住了季书白。
荣国公没想到他竟然真敢动手,勃然大怒。
“季临渊,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季临渊收了手中铁扇,拿起圣上令牌。
“皇上口谕,让本座处置。”
荣国公心里再不满,可看着那块令牌,一动都不敢动了。
荣国公夫人没主意的哭了起来,“不能打啊!公爷!”
“一百一十杖,会死的!”
她忽看向萧尽染。
“你不就是想进国公府的门嘛,我让你进门!”
“我答应你,把萧桃儿赶出京城,婚礼重新操办,你永远是书白正妻!”
“快让他们放手。”
萧尽染一句话都不想跟他们多说。
姚成衍带着气,嘲讽道:“虎狼窝一样,谁稀罕你们家!”
“阿染以后就是我姚家的姑娘,什么好人家找不到?”
“少来攀扯!”
季书白被暗卫拖行,眼神怨毒地看向萧尽染。
“萧尽染,你个毒妇,我就是被打死也不要你。”
荣国公铁青着脸,“慢着!”
“是我教子无方,我代他受刑!”
他说着话,伸手解下玉带蟒袍,扔在地上。
“姚公子,你熟悉律法,我代我儿受刑,可否打衣代罪。”
明明是问话,荣国公却没一点疑问的语气,理直气壮。
不等姚成衍说话,李府尹先开口。
“对对,按律国公可代为受刑。”
姚成衍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本想给阿染出口气,可到头来,还是让荣国公钻了空子。
萧桃儿被押上长凳,身边是荣国公的蟒袍玉带。
她惊恐地看向季书白。
“季郎,救我。”
“八十杖,我会死的。”
季书白拉着国公夫人的手,想说什么。
国公夫人先挡了回去,“别想了。”
“你还没看出来吗?萧尽染是想要你的命!”
季书白痛心地看向萧桃儿,“桃儿......”
萧尽染目光忽然落在他身上,眼神里透着不屑。
“我还当你有多爱她,现在看也不过如此。”
萧尽染还是第一次看见季临渊动手。
五六个人手持利刃朝他而来,他却动都没动。
手中铁扇掷出,在人群中扫过一圈,就将人都打飞出了!
冲得最快的那个,甚至捂着胸口呕了血。
好厉害!
萧尽染在心底里赞叹。
季临渊摇了摇头,“宵禁时间,当街行凶。”
“鹤一,把人扭送京兆府衙门。”
墙头巷尾里,忽地冒出了一队暗卫。
为首被唤作鹤一的,长了一张看起来稚嫩的娃娃脸,应声:“是!”
那五六个人,被暗卫压着,转眼就不见了。
萧尽染松了口气,“多谢季首尊。”
季临渊也不说话,打着扇子,迈步走了。
“嘶——”
放下了戒备,萧尽染才觉着手臂疼,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季临渊才走了两步,就停下来回头看她。
“张嘴。”
萧尽染愣了一瞬,“什么?”
趁着她出声,一颗药丸就被塞进了嘴里。
恶苦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她绣眉皱在了一起,小脸都变了形。
“好苦啊!”
她大伯一家虽然坏,但捧杀了这些年,的确把萧尽染养得娇贵。
怕疼,又怕苦。
季临渊没养过这么娇气的小姑娘,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萧尽染一双大眼睛里透着委屈,又疼又苦,惹得她忍不住红了眼睛。
她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他。
萧尽染也不想哭,但她实在忍不住了。
两天时间,先是在荣国公府死里逃生。
好不容易找了个客栈,想休息两天,可手臂疼得厉害,又赶上歹徒行凶。
折腾到半夜,遇到季临渊这个煞神。
她又害怕,又被喂了不知道是什么的苦药。
想到这里,哪能忍住不哭。
季临渊忙收了铁扇,插在后腰。
“你,你等会儿。”
他左右瞧了瞧,正好旁边有间点心铺子。
虽然关门了,但对他季临渊来说,实在不是问题。
飞身进了铺子里,也不知道她爱吃哪个,就每样拿了一个。
放下一锭银子,快速回到萧尽染身边。
点心递到小姑娘面前。
萧尽染一抬眼,一滴泪珠滚落。
她拿起来一块桃花酥,放进嘴里,总算好受些。
大概是吃着甜的,也不觉得苦,也不觉得疼了。
“我好多了。”
季临渊心道,小姑娘还挺好哄。
“那药是苦了些,但止疼效果很好。”
萧尽染点了点头,她知道好歹。
“季首尊若是想要我的命,就不会救我了。”
“我知道药丸不是毒药。”
但实在太苦了,她真没忍住。
季临渊那双平素里只会拿铁扇的手,此刻给她捧着点心。
“还吃吗?”
“吃!”
手臂疼得她心烦,晚上吃的就不多。
她现在正饿呢!
两人一路边走边吃,一直走到了别院门口。
萧尽染站在门楣下面,仰头看他。
季临渊刚刚说,愿意收留她几日,等她外祖的口信传回来,之后她去留自便。
收留她,就是和荣国公对上。
而季临渊,可是荣国公的义弟。
萧尽染虽然不聪明,但也明白,季临渊待她过分好了。
如果只是为了那个人情,大可以把她放在客栈,着人看好她。
只要她不死掉,伤了残了都和他没干系。
能保她一条命,就足够给外祖交代了。
“季首尊,我身上没什么别的价值了,你真要收留我吗?”
季临渊手里还捧着她的点心,眼神不屑。
“本座做事,还要跟你交代?”
萧尽染识相的闭上了嘴。
她现在是寄人篱下,季临渊又是个喜怒无常的主。
还是不要多话,惹他不快了。
别院大门打开,女医官出来接萧尽染。
“又伤着了?”
萧尽染神情歉疚。
女医官只心疼她,“手臂可不能再受伤了,姑娘家的,要好好养。”
萧尽染跟着医官走进别院,忽然发现季临渊没动。
她回头望向他,“季首尊不进来吗?”
季临渊把点心递给下人,面色肃杀,“本座还有事。”
说完,转身就走了。
萧尽染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
“首尊大人是顾及姑娘清白,毕竟男女有别。”
“这间别院也是在我名下,日后荣国公府追究起来,也污不到姑娘名声。”
萧尽染后知后觉,季临渊从没在别院住过。
只是时不时的来看她一眼。
“季首尊,似乎和传闻中不同。”
“是个......正人君子。”
-
萧尽染在别院住了两天,没再见过季临渊。
但他请来女医官,一直都在。
女医官姓赵,对她很是照拂。
萧尽染同她熟络了,才知道,她是宫中唯一一位进了太医院的女医官,医术极好。
她不敢辜负,这两日,无论药有多苦,多难吃,她一声都不抱怨。
赵医官也看出她是真怕苦,每日来时,会给她带上两块桃花酥。
“我可是荣国公夫人,谁敢拦我!”
萧尽染才喝了药,就听见外面声音。
赵女官面色不善,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定是算着首尊不在才来的。”
“你好生歇着,我去瞧瞧。”
萧尽染皱着眉头,拉住了她。
“赵医官,给我治伤阿染已经很感激了。”
“那位荣国公夫人是个心眼小的,你若帮我出头,她必定嫉恨你。”
“我自己应对吧。”
赵医官实在很喜欢她。
虽然娇气了些,可内心坚韧,也分是非好歹。
萧尽染理了理衣裙,坐在了花厅上首。
“请荣国公夫人进来吧。”
荣国公夫人被请进来,脸上还带着不满。
看见萧尽染端坐,心里虽然不舒服,可事情还要办。
她扬了扬手,下人端着些物什进了门。
“阿染,你闹了这几日的脾气,总该消气了吧。”
“你看,这是书白送你的陪罪礼物。”
“快跟我回去吧。
萧尽染目光落在一套笔墨上,心里酸涩不已。
她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嫁给季书白。
别人都说她幸运,父母弥留之际,还为她筹谋了这么一门好姻缘。
国公府的世子爷,少年英姿,意气风发。
放眼京城,也是无人能出其右的潇洒人物。
只有萧尽染自己知道,荣国公府看不上她,季书白也不喜欢她。
就如同那套笔墨。
季书白大概忘了,那是她送给他的。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