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砍!
老子在战场上都没怕过!”
假肢断裂处露出泛黄的纱布,上面似乎有过去的故事。
那晚我们在雨里分喝珠江啤酒,他忽然说:“知道为啥找你合伙?
你后背那道疤,让我想起战友。”
股市狂潮席卷深南大道时,赵卫国用假肢夹着成捆身份证排队。
认购证在黑市涨到五千块,我们的摊位却挂出“残疾人优先”。
有个坐轮椅的老伯递来饭盒:“当年打锦州,我也这么排过队。”
深交所敲钟那日,赵卫国把大哥大扔进荔枝公园湖里。
“全是泡沫。”
他指着翻腾的湖面,“跟当年炊事班煮的南瓜汤一个样。”
我摸着兜里的琥珀弹珠,想起苏晓梅说股市K线图像神经传导图。
苏晓梅的越洋电话总在凌晨响起。
她说加州阳光很好,医疗研究也在继续。
“给你寄了牵引床图纸,”她的笑声带着杂音,“记得用椴木,当年解剖楼楼梯就是这种木料。”
赵卫国在旧货市场扒了三天,找到苏联产的红松木。
安装那晚,牵引床齿轮卡住我腰椎,收音机突然播放《春天的故事》。
疼痛让我想起七岁那年的矫正器,只不过这次是为了更好的未来。
香港回归前夜的暴雨中,我们押着货柜车闯皇岗口岸。
赵卫国把五星红旗插在车顶,雨水冲刷着假肢上的痕迹。
“97年啦,”他灌了口二锅头,“该给大家留些正经产业。”
中英街界碑旁,两个瘸子蹲着吃车仔面。
赵卫国忽然掏出军功章:“拿这个做抵押,贷款搞药厂。”
他的假肢在界碑上敲出鼓点,远处维港烟花照亮“卫国制药”的草稿,背面是苏晓梅的药品批号草图。
第一瓶“艾通络”喷雾下线时,母亲从老家寄来晒干的苦楝花。
发布会上的记者盯着我后背的疤:“据说配方源自您母亲的土方?”
闪光灯下,赵卫国突然抢过话筒:“这是用大家的努力熬成的!”
当晚庆功宴,我们发现药瓶标签印反了。
赵卫国把错版货全买下:“留着,等公司上市当纪念币。”
醉眼朦胧中,每瓶药水都晃着苏晓梅实验室的玻璃器皿光泽。
金融风暴袭来的那个中秋,赵卫国在太平山顶站了整夜。
他脚边的假肢套着港币防尘袋:“困难总会过去!”
我们在维多利亚湾放孔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