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佩剑的手微微一顿,剑锋映出他阴鸷的笑脸。
“李监军若嫌炭火不足,本将可命人再添两筐。”
剑尖忽地挑起一块红炭,稳稳落在他脚边,“就像这炭,摆对位置能取暖,放错了——”炭火溅起的星子烫穿了他的锦靴。
当夜,我秘密召见赵半城。
他抹着冷汗递上账册:“李景隆上月私会过锦衣卫的密探。”
烛火跳动间,我看到账册某页夹着根女子发簪——那是李景隆最宠爱的侍妾之物。
次年开春,我以“巡视边防”为名深入漠南。
黄沙尽头,十八部首领的牛皮大帐连成一片乌云。
乌兰部的巴特尔汗将镶金匕首插在烤全羊上:“蓝将军说要送我们盐铁,却带着三万精兵压境?”
“不是压境,是送葬。”
我掀开帐帘,朔风卷着沙粒扑灭半帐烛火,“北元残部正在吞并你们的牧场,而大明——”佩剑铿然出鞘,斩落案角,“愿意成为诸位的刀。”
七日后,乌兰部送来三百匹战马,羊毛里裹着漠南三十六部的地形图。
归程途中,王贲忍不住问:“将军真要帮这些蛮子?”
我望着地平线上盘旋的秃鹫,轻笑:“饿狼要喂饱了,才肯替人猎虎。”
洪武二十六年夏,应天传来太子朱标病重的消息。
李文忠突然造访边关,酒过三巡后,他醉醺醺地拍着我肩膀:“蓝兄可知,皇上最近常做噩梦?
梦里总有把剑悬在梁上……”我佯装斟酒,袖中暗藏的银针探入酒壶——无毒。
待他烂醉如泥,我从他贴身玉佩的夹层里摸出密信,火光中隐约可见“燕王削藩”等字眼。
窗外惊雷炸响,照得李景隆窥视的身影无所遁形。
九月,朱元璋连发十二道金牌召我回京。
临行前夜,赵半城送来二十车“药材”,底层却是淬火的精钢箭簇。
王贲红着眼眶跪呈铠甲:“将军此去若有不测,弟兄们就是拼了命……我要你们活着。”
我扣上面甲,铁器冰冷的触感渗入骨髓,“等北疆第一场雪落下时,把烽火台漆成红色。”
马车驶出居庸关时,李景隆突然策马追来,递上个雕花木盒:“将军忘了给陛下带的贡礼。”
盒中赫然是乌兰部的地形图,最北端的标记旁,多了行朱砂小字——蓝玉通敌铁证。
我攥紧缰绳大笑,笑声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