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河面逐渐凝结的冰层,手中攥着赵半城刚送来的密报:“燕王辖地盐价暴涨三倍,战马草料短缺。”
“将军,盐引已散给沿岸渔户。”
赵半城裹着狐裘,呼出的白气在眉梢结霜,“按您的吩咐,每船鱼换两百斤盐,盐里掺了三成沙。”
对岸突然传来马匹嘶鸣。
王贲举着单筒瞭望镜低喝:“燕军前锋营在杀马充饥!”
镜中倒影里,朱棣的亲兵正将病马拖到冰面——马尸刚倒下,冰层便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我转头对工匠首领道:“冰橇要加宽底板,每架载重至少三人。”
他捧着的木模型上,铁皮包裹的橇刃泛着冷光。
这是用大同铁矿连夜赶制的三百架战橇,橇面特意磨出锯齿纹路,专为冰面突袭所造。
五日后,斥候急报:“燕王将战船首尾相连,铺木板作浮桥!”
我掀开帐帘,河面升腾的雾气里,隐约可见朱棣的赤龙旗在楼船上翻飞。
“取火油来。”
我搓了搓冻僵的手指。
赵半城立即带人抬上五十个陶瓮,瓮中粘稠的黑油泛着刺鼻气味——这是从延安油井秘密运来的石脂水。
子时,三百名死士背负浸透石脂的草捆,匍匐爬向浮桥。
冰面反射着月光,他们的白布衣与雪地融为一体。
领头的老兵突然吹响骨哨,众人同时点燃草捆。
火龙顺着浮桥窜向楼船时,燕军战鼓才仓促响起。
“放箭!”
朱棣的嘶吼穿透夜幕。
火箭如雨点坠落,却让火势更盛。
道衍和尚拽住朱棣的披风:“王爷快撤!
船板涂了松脂助燃!”
当燕军忙于扑救时,河面忽然传来冰层开裂的咔嚓声。
三百架冰橇如离弦之箭从南岸射出,橇刃刮起的冰雾遮蔽了月光。
王贲冲在最前,手中长矛挑飞两个燕军哨兵,鲜血在冰面晕开刺目的红。
“截断浮桥!”
我挥动令旗。
二十架特制冰橇突然转向,橇尾拖着的铁钩深深扎入浮桥木板。
士兵们齐声吼叫,借助冰面滑行的冲力生生扯断三艘战船的缆绳。
失去牵引的浮桥开始倾斜,满载弓箭手的楼船轰然侧翻。
朱棣的帅船被迫后撤,船底却传来不祥的摩擦声——赵半城早派水鬼在冰层薄弱处凿出蜂窝状的裂痕。
当船体压碎冰面时,道衍的佛珠突然崩断:“王爷,中计了!”
黎明时分,燕军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