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流量迷途林小满第三次刷新数据后台时，触控板上的光标随着她的指尖焦灼地跳跃，好似一只被困住的飞虫，徒劳地撞击着无形的牢笼。
会议室里的冷气开得极足，薄荷绿的针织开衫裹在她身上，却挡不住从心底泛起的寒意。
她死死盯着投影仪上那条近乎静止、平缓得如同死水般的曲线，恍惚间，那曲线竟幻化成母亲每日在公园悠然遛弯时心电图上的线条，毫无波澜，却又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这就是你们组交的作业？”
总监猛地将马克杯重重磕在桌上，杯中原本安谧的枸杞和红枣像是被惊扰的雀鸟，在水中惊跳起来。
总监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仿佛要将这会议室的空气点燃：“‘95 后整顿婚恋市场’这种选题，数据还不如老年广场舞团跳《黑桃 A》！
你们到底有没有用心去做？”
玻璃幕墙外，陆家嘴的霓虹在夜幕的笼罩下开始肆意流淌，五光十色，如梦如幻。
林小满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落在窗上倒映出的自己身上。
栗色的波浪卷慵懒地垂在锁骨处，那是精心打理过的时髦模样，可这与七年前那个扎着高马尾、朝气蓬勃地闯入传媒学院的少女相比，却有着天壤之别。
她的眼神中，少了曾经的清澈与炽热，多了几分被现实打磨后的疲惫与迷茫。
今早梳头时的那一幕突然在她脑海中浮现 —— 三根刺眼的白发在黑色的发丛中格外突兀，像是寒冬里突兀地立在枝头的枯败树枝。
那一刻，她突然无比理解母亲，为何总是在染发剂的绚丽色彩和包装盒上醒目的致癌警告之间，陷入艰难的抉择。
那是对岁月流逝的不甘，也是对衰老无奈的妥协。
手机在口袋里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打破了她片刻的失神。
她掏出手机，家庭群里苏琴的消息映入眼帘：“小满，妈在老年大学报了旗袍班，你看这件墨绿色提花缎面怎么样？”
消息下方，是一张精心拍摄的照片，照片里，五十八岁的苏琴正对着穿衣镜优雅地侧身而立。
她的脖颈线条修长而优美，宛如一只高贵的天鹅；腰肢被旗袍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迷人的弧度，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赋予了她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