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我正撩开马车的帘子。
不过片刻,乔珠儿养得姣好的一张脸上就全是血痕,嘴角还有一道长长的刀伤。
而顾流承双眼无神,只在看到我的一瞬间涌上了愧疚。
他嘴唇翕动,“晚晚……”我面无表情地放下了帘子,“走吧。”
嫁与顾流承之前,我便知道他有一个认作义妹的忠奴,是早故乳娘的女儿。
顾家曾经遭难,乳娘为了保护他,在抄家那日拼死堵住了暗道的入口,保下了顾流承和一双儿女的命。
后来顾家翻案,顾流承立下战功,便将恩人的儿女认作义弟义妹,在顾府之中俨然成了第二个主子。
半年前,顾流承被人刺杀,乔忠一头撞死在贼人的刀上。
从那以后,乔珠儿就成了顾流承放在心上的人,青梅竹马的情谊和救命的恩情,让他一次次为了乔珠儿委屈我。
大婚之夜,乔珠儿犯了急症,将顾流承折腾了一宿。
回门之日,乔珠儿的亡母祭日,顾流承放下不下,又失约了回门礼。
直到在匪窝中的那一夜,山匪头子撕下人皮面具,赫然是乔忠的脸!
他根本就没死,他们兄妹二人,仗着顾流承的心软和恩宠,竟生出了让乔珠儿爬床做顾家女主人的心思。
这一出流匪绑架,也是他们一早就计划好的。
可笑的是,就连乔珠儿都笃定,顾流承会从山匪的手中救下她,将我这怀孕的妻子弃之不顾。
怀中的硬物硌得我心口痛,拿出来一看,是大婚之日顾流承赠予我的并蒂结。
“顾流承此生,如负晚晚,便叫我凌迟而死,尸骨无存!”
我一声嗤笑,随手将那并蒂结扔出了马车。
顾流承,你既负了我,也该叫那毒誓应验了。
车轮转动,将绣着金线的并蒂结碾成了齑粉。
12.马车停在宫门口,我伸出手,却碰到一只温热粗粗糙的手。
抬眼望去,萧清安展眉对着我笑。
我心下一喜,没忍住就冒了泪:“清安,你何时回京了?”
乔珠儿说的没错,我也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
待字闺中时,我与陇西郡王萧清安也是有过婚约的。
只是后来他父亲急病离世,萧清安不得不一夜之间扛起陇西的大任,五年没再回京。
年少时的悸动,也都付与了匆匆流年。
多年不见,萧清安黑了,也瘦了,没变的是眉眼之间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