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修建一个道观。修就修吧,还不给银子,竟要各县自己先办法凑齐钱财人力。当旨意下达到沛县的时候,不光薛县令,满城的百姓都觉得上面疯了。
沛县本就穷,没了鲜戎的后顾之忧好不容易才慢慢小有起色,哪里有钱修建道观助力其羽化登仙。大家不敢说,却都盼望着上面在修道观之前就现实意义上的位列仙班。薛县令也曾写信给郡守哭诉沛县的情况,可郡守也是一个头七八个大。总是他有此心,也没有财力给各处都拨款。就在众人踌躇之际,听到好几道震惊的消息。
淮阳县有人反了!
紧接着渠水县也有人反了!
……
全国各地竟有七八处势力造反,有三处已经发展得小有规模。
薛县令摇摆快一月,只是叫人画了道观的工程图,具体的组织还一步未开始。他知道,只要他一动,沛县即刻也会变成造反声浪中的一员。要说苦,沛县在全国也可谓名列前茅。
一日夜里,穆承穆昭并着黄阿叔一道来找阿爹。彼时阿爹已经是下地要拄拐的地步了,就连吩咐我一声都要喘好几口气。
“阿星,去给客人泡杯茶。”
我应声出去,却坐在房间拐角的墙边哭的不能自已。里面的声音嘈杂,我哭的耳鸣,依稀只听见什么“不可拜托”。
空中突然一声响雷,只听见穆昭喊了一声“陆叔!”
我急忙起身,也不管阿爹会不会生气,直接冲进了房间。阿爹靠在黄阿叔身上,两行鲜血从眼睛顺着本就瘦到凹陷的面颊流下来,嘴巴一张一合道:“可图之。”
“阿爹!”
我哭喊出声。
可没人再应我了。
9
我将阿爹葬在了采药的山脚下。
穆家众人皆来吊唁,就连养着腰伤的穆父也过来了。其余流犯感念阿爹义诊的恩情,也托穆家替他们上柱香。凡是来过医馆的病患也都来送阿爹。
李婶娘说:“你阿爹是个有福之人,大家都记得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