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过的头,眼里的神色似是比外面的冰雪还要冷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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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莲花渐渐萎靡,却始终无人去触碰。
灯芯发出噼啪的声响,烛光下,尖尖的花瓣在屏风上投下黯淡的虚影。
破晓的日光透过窗柩时,我眨了眨酸涩的眼。
只觉浑身的寒意尤胜往昔,意识黑暗前,突见门框猛的被推开,逆着光的身影带着踉跄的急切,我落入了一个同样冰冷的怀抱。
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屋内枯躺了几日,原来他一直守在屋外吗?
呵~不仅是个小疯子,还是个傻子……
曾经从冷宫出来的庶皇子,再加一个生母早亡不受宠的嫡公主。
在宫墙里艰难求生的那些年,说不清谁庇护谁更多。
那年他烧到神志不清,嘴里仍呢喃着皇姐,恰逢先帝宠妃受寒,我在紫辰宫外的大雪里跪了整整一夜,才为他求来太医。
深宫高墙,血色禁阙里,到底谁先疯,只怕早已无人知晓……
黑暗中,莲花香气的液体随着温软渡来,神智也开始渐渐清明。
那些被刻意忽略的,压抑的,终于化作咸湿夺眶而出,绣着金线的暗纹衣襟在用力过度的手中皱成一团。
“阿翊……”
近在咫尺的呼吸突然僵住,接着是几乎将我按入骨血的力道,加快的心跳声传来的同时,我也听到了颤抖的尾音。
“阿姐,对不起……”
未完的话语终究是淹没在唇齿间。
这句迟了很多年的对不起,可又对不起什么?
我们之间,只怕早已分不清谁对谁错……
——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