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生前任太常寺少卿时编纂的《地脉经》,早在九年前就该焚毁于天雷案的火场。
他刚要追问,女子却消失在浓烟中,唯余星盘上的血珠汇成箭头,指向江心正在下沉的青铜鼎。
鼎耳处赫然刻着卢兆麟的私印。
子夜的更鼓穿透雨幕时,裴无音在义庄见到了第九具新娘尸体。
少女脚踝系着褪色的明黄绸带,这是昭明律明令禁止民间使用的皇室禁色。
当他用银针挑开绸带夹层,半枚虎符的轮廓在烛火下渐渐清晰——与父亲书房暗格里的那枚,本是一对。
窗外突然传来编钟自鸣声。裴无音冲出义庄,看见青禹江对岸的镇河铁牛眼中,正缓缓淌出两道血泉。铁牛腹腔内传出齿轮转动的轰鸣,那节奏竟与他怀中残损的编钟震颤完全契合。
雨越下越大,裴无音在血雨中举起虎符。
青铜表面的夔龙纹突然开始游动,龙睛所指的方向,正是卢兆麟督造的盐铁转运司官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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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无音将夯杵重重砸进黏土,腕间夔纹锁链在烈日下泛着青光。
这是混入治河民夫队的第七日,他始终盯着三十步外的青铜量天尺——那根刻满河图洛书的巨柱,每逢未时三刻就会偏移半寸。
“后生仔,该换桩了!“
监工甩着皮鞭吼叫。裴无音抹去额间血汗,装作踉跄撞向新运来的柏木桩。
掌心触及木纹的瞬间,夔纹锁链突然发出蜂鸣——这些号称百年沉江木的桩料,年轮深处竟嵌着细如发丝的青铜齿轮。
暴雨在申时突至。民夫们挤在芦棚下避雨时,裴无音悄然摸到江畔新筑的堤坝。
他拔出插在发髻里的透骨针,沿着石缝中渗出的暗红色液体缓缓刺入。
针尖触到硬物时,整段江堤突然震颤如分娩的巨兽。
“果然是镇龙钉。“
裴无音抠出沾满血污的青铜楔,钉身阴刻的饕餮纹正在雨中蠕动。
这种前朝禁术需将活人生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