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纪君纪芸白的其他类型小说《假千金犯错,我刚进府就定罪纪君纪芸白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闻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纪芳菲已经出事,若是邹氏再晕倒在她院子里,只怕她要被纪君吾活生生撕碎。邹氏却不由分说,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纪芸白的头被打偏过去,脸上火辣辣的疼,“不知夫人……”“跪下!”邹氏恶狠狠地盯着纪芸白,仿佛她是仇人一般。纪芸白被她如此陌生的眼神震慑住,反应过后便是无比心寒。但父母命不得抗,她利落跪在邹氏面前,“夫人,不知芸白错在何处,竟让夫人如此动怒。”“不知错在何处?”邹氏冷笑一声,“芳菲被折磨得没个人样你还好端端地站在这,你说你不知错在何处?!”原本邹氏还怕京城传闲话不敢太过区别对待,表面功夫总要做做,现在却装都不装了。看来纪芳菲才是她认定的女儿,而纪芸白,她真正怀胎十月鬼门关走一遭生下来的女儿,于她而言早已与路人别无二致。“娘……”纪...
《假千金犯错,我刚进府就定罪纪君纪芸白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纪芳菲已经出事,若是邹氏再晕倒在她院子里,只怕她要被纪君吾活生生撕碎。
邹氏却不由分说,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
纪芸白的头被打偏过去,脸上火辣辣的疼,“不知夫人……”
“跪下!”邹氏恶狠狠地盯着纪芸白,仿佛她是仇人一般。
纪芸白被她如此陌生的眼神震慑住,反应过后便是无比心寒。
但父母命不得抗,她利落跪在邹氏面前,“夫人,不知芸白错在何处,竟让夫人如此动怒。”
“不知错在何处?”邹氏冷笑一声,“芳菲被折磨得没个人样你还好端端地站在这,你说你不知错在何处?!”
原本邹氏还怕京城传闲话不敢太过区别对待,表面功夫总要做做,现在却装都不装了。
看来纪芳菲才是她认定的女儿,而纪芸白,她真正怀胎十月鬼门关走一遭生下来的女儿,于她而言早已与路人别无二致。
“娘……”纪芸白心中没由来地一阵悲凉,破天荒地叫了声娘,却被邹氏打断。
“别叫我娘!我如何当得起你的娘!”邹氏表情扭曲,“从今起,你去祠堂跪着给芳菲祈福,芳菲什么时候大好了,你再什么时候出来!”
说完,她冷漠地拂袖而去。
纪芸白看着她的背影,大颗眼泪从眼眶跌落,砸在手背上一阵滚烫。
被纪芳菲算计辱骂时,她都没有这样伤心,即便是纪君吾试图偷梁换柱,她也能按捺住保持冷静。可邹氏明知道如果不是她逃掉,被千般花样折磨的人便是她。
这件事明明是纪芳菲的错,到头来竟全怪罪到她头上。如此落差,如此对待,纪芸白只觉得心头一阵阵发寒,指尖冻得冰凉。
“小姐,小姐!”盼春看她急促喘气的模样吓得不轻,赶紧扶她起身,“地上凉,小姐你快起来!”
纪芸白看着邹氏决绝冷漠的背影,忍不住抬头看向屋檐,眨了眨眼睛把委屈难过的泪水眨回去。
“我没事,给我倒杯水吧。”她吸了吸鼻子,露出个笑容让盼春安心。
以前是她想得太天真了,生恩哪有养恩重,到底是陪了十数年的女儿更有感情。
与生俱来的属于她和邹氏之间的纽带,在这一刻被邹氏的冷漠彻底斩断,纪芸白想,欠他们的在浣衣局三年早已还清了,对于他们,自己也不该再有太多奢求与期盼。
亲人尚在,她却和孤儿没区别了!
因着是纳妾,六礼从简,日子也很快就定了下来,就在三个月后。
纳妾不同于娶妻,到时候纪芳菲过门时没有世子亲迎,也不能从正门进,只能是一顶小轿子由偏门抬进去,没有跨火盆拜天地的仪式,直接送到院子里等着世子圆房。
更重要的是名分,一日为妾,终生都要低人一等。纪芳菲为了这事已经发过几次脾气,屋里的东西砸碎了好几批,邹氏每天都去哄着,连咸宁侯也是愁容满面。
这事见不得光,虽然被三令五申不得传出,但多少都在高门贵族中流传开来。她性子本就骄纵高傲,被人在背后嘲讽讥笑了几番,更是恨纪芸白入骨。
纪君吾因着上次在花厅触怒侯爷,被侯爷勒令在院中禁足,倒是没再出去惹事。
这些都是纪芸白听盼春讲的。
小丫鬟像是个百事通一样,借着去厨房取膳食的功夫,把这些打听得明明白白。
厢房里的地龙都烧着,一进去纪芸白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暖意。
她扶着纪老夫人落座,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眼底满是愧疚和歉意。
祖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在乎自己的人,如果她有什么事,自己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白丫头,我没事了,你先回去休息。”纪老夫人拍拍纪芸白的手,“今天吓坏了吧?”
“祖母,我……”纪芸白红了眼眶。
到现在祖母还在关心自己,明明不舒服的人是她。在自己消失的那几个时辰里,也不知道祖母有多着急。
“听话,白丫头。”纪老夫人看了身边的婢女一眼,“秋菊,你送她回去。”
纪芸白只好福身道,“祖母,孙女告退。”
“姑娘,路滑,奴婢送您回去。”秋菊轻轻扶住纪芸白的手臂道。
“麻烦秋菊姑姑了。”纪芸白顺从地跟随秋菊离开,经过谢景阳时,隐晦地看了他一眼,含着几分谢意。
谢景阳将目光从她单薄的背影移开,转头和纪老夫人交谈起来。
咸宁侯坐在一旁,面色不虞,却也没有起身离开。
谢景阳环顾四周,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他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便起身告辞,“深夜到访有失礼数,晚辈向老夫人告罪,不多叨扰,改日再登门拜访。”
“景阳,你身上有你祖父当年的风范。”纪老夫人看向谢景阳的目光中都是欣赏,“日后常走动,你与白丫头和君吾年纪相仿,自是投机。”
对纪老夫人没提起纪芳菲的名字,咸宁侯颇有微词。
“芳菲与小将军年纪相仿,也可多走动。”咸宁侯呵呵笑道。
他的心思几乎都写在脸上,纪老夫人斜睨了一眼,自然知道他们夫妇俩的打算。
“老夫人说的是。”谢景阳状若未闻,转而提起另外一件事,“祖父当年与老夫人定下的婚约,如今可还作数?”
纪老夫人没想到他会问起婚约的事,倒是有些意外,“自是作数。”
谢景阳点点头,放松了不少,又强调道,“如此便好,老夫人,谢家只认纪家嫡女。”
这是礼佛后纪老夫人听见最舒心的一句话,她甚是欣慰,“白丫头如今已经回府,三日后两家指派媒人议亲便可。”
咸宁侯还想开口,谢景阳直接起身告辞,纪老夫人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这桩婚事是她为白丫头求的,谁也抢不走!
纪芸白对此一概不知,她回到后院角房,屋子阴冷潮湿,桌上明灭的煤炉散发着微弱的暖意。
纪芸白褪去罗裙,露出膝盖上触目惊心的青紫痕迹。
在浣衣局三年里,最常见的便是罚跪,长久罚跪下来,她的双膝早已有陈年旧疴。每逢天冷,膝盖便有如针扎般疼痛。方才跪在雪地里许久,一时懈怠下来,膝盖便钻心的疼。
曾经同屋姐姐教过她,用热毛巾敷会好些,可她没有婢女,这会儿也找不到热水。
纪芸白抱着膝盖缓缓揉按,左右她已习惯浑身病痛,她自嘲的笑起来,身子再痛,也比不上心死的痛。
自她回来至现在,他们口中对她只有质问责骂,没有一句关心。即便只是一个眼神,一个表情。
她的指节微微泛白,许久后才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掏出手札将今日谢景阳的恩情记上。一天的折腾早就让纪芸白疲惫不堪,她翻身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她在睡梦中并不安稳,时而梦到嬷嬷责罚她,时而梦到自己嫁给世子被折磨,直到听见一声清脆的茶壶碎裂声,纪芸白才猛地惊醒过来。
“纪芸白,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怎么那么巧迷路走失就遇见谢景阳了?原来是打着跟人结亲的目的去!”
纪芸白额上仍渗着冷汗,听见这通无端指责,她皱起眉疑惑道,“我听不懂小侯爷的话。”
“别给我装傻!”见她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纪君吾便生出一股无名火,上前一把扯住她的手腕。
寒意从被角侵了进来,纪芸白身上本就汗涔涔,一时打了个寒颤。
“小侯爷这是作甚?即便是兄妹,也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我尚未更衣,你就这般闯进来,到底什么事这般急切,连更衣梳洗的时间都容不下?”
被她这么一说,纪君吾也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可想到早上祠堂里,纪芳菲泪人似的拉着自己说谢景阳要履行婚约的事,他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你快些梳洗!”纪君吾一摔帘子转身离开。
纪芸白仍有些恍惚,不用多想也知道肯定又是为了纪芳菲的事,她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
膝盖的伤没有缓解,稍有动作便疼痛难忍,她倒吸了口冷气,慢慢换好衣服,梳洗完方才走出房间。
纪君吾就站在廊下,闻声看来,见她出门立刻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大步往外走,“跟我去找祖母,说你不想嫁给谢景阳!”
纪芸白停下来,“小侯爷何出此言?”她和谢景阳是认识,可如何也不至于见两面就议亲。
“你想嫁给谢景阳?”纪君吾的关注却明显偏移,劈头盖脸地数落砸下来,“纪芸白,你能不能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你自幼养在乡野,性子粗俗,又到浣衣局劳作三年,论长相,论才情,你哪样配得上满身军功光明磊落的小将军?”
纪芸白被他贬低至此,心中一片悲凉,“原来我在小侯爷心中竟如此不堪。”
纪君吾看她面露苦涩,也觉得自己方才的话有些过分,但为了芳菲,他今日绝不能给她任何希望,“日后在府中好好将养着,爹爹和娘会为你说一门好亲事的!”
看他变着法的默认,纪芸白本就寒掉的心更像是被扔进数九寒冬的冰水中浸泡。
好好将养,便是给她纪芳菲不屑穿的旧服,将她扔到后院破败的角房居住,还要设法将她嫁给纪芳菲嫌弃的男人……
纪君吾见她默不作声地盯着自己,又想到昨晚在前院,祖母罚跪时,她也是如此一般事不关己,更没有求情,比起纪芳菲,显得无比冷漠。
同样是妹妹,怎么她就半点亲情都不顾了?
“你既无事便随我去找祖母说清楚!”纪君吾还要上手来拉她。
纪芸白心中悲凉,人也忘了反应,竟踉跄着被他拉出后院。
行至湖畔,纪芸白瞥见那日被纪芳菲推入湖中的地方,想起众人的指责与不信任,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了纪君吾的束缚。
“你又闹什么!”纪君吾忍无可忍,以为她铁了心非要嫁给谢景阳,再次指责道,“你这般木讷寡言,就算嫁给谢景阳,也没法为侯府添力助益,你能不能懂点事!”
原来自己的一点点反抗都是不懂事,难道任劳任怨捡着纪芳菲不要的东西,才叫懂事吗?
那当初自己为纪芳菲顶嘴,入浣衣局受刑吃苦三年,在他们眼里又算什么?
可明明她才是嫡女!
她才是咸宁侯府唯一的女儿!
“小侯爷,兹事体大,我木讷寡言见识短浅,不知如何为侯府周全,全凭祖母安排。”
纪芸白知道能顺利与谢景阳敲定婚约,一定是祖母在背后替自己筹谋,她不能寒了祖母的心。
“你少阴阳怪气。”纪君吾面色不满,“侯府已经将你接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现在不过是让你让出婚约,你便这般推辞,芳菲也是你妹妹,姐姐让着妹妹不是天经地义?”
她算自己哪门子妹妹?!
纪芸白往后退了几步,静默着许久没说话。她知道就算质问出口,得到的也只有无尽的指责。
纪君吾仿佛被纪芳菲下了蛊,眼里只容得下她一个人。哪怕纪芳菲浑身是错,想必他也会坚定不移替她说话。
“小侯爷,我昨夜受了风寒,这会儿去见,难免将病气过给祖母,还是择日再议吧。”纪芳菲不回答他的话,也不想和他再相处下去。
她不知道纪君吾还要在自己面前护着纪芳菲到什么程度,她只是本能地回避。
纪君吾却把她的话听成了拖延时间,当即暴怒吼道,“纪芸白!你这般油盐不进!到底要.我怎么求你?你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
纪君吾的话没能说完,一道急促的呼唤打断了他,“君吾!”
纪芸白抬头看去,就见邹氏被婢女扶着在桥上急匆匆地走过来。
一到近前,邹氏就打了纪君吾的肩膀几下,“天寒地冻的,你拉着你妹妹站在这嚷什么?”
“娘!”纪君吾挨了两下也不觉得疼痛,反倒告起状,“不是我故意要嚷她,她不去找祖母说退亲的事,执意要嫁给谢景阳!她这般冥顽不灵,置侯府、芳菲于何地?!”
雪花飘落,阵阵冷风吹过,纪芸白身上的淡蓝色夹棉和领夹衣也是纪芳菲的旧衣,又短又薄,出来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她手上的冻疮就已隐隐作痛。
看纪君吾恶人先告状,纪芸白已没精力去反驳,只想快些回去避寒。
邹氏听他这么一说,故意瞪他一眼,“即便如此,你妹妹刚从浣衣局出来,身子弱,你做哥哥的也应多体谅些才是!怎能拉着她在外面挨冻?”
“娘!她皮糙肉厚的,身子哪里弱?反倒是芳菲,昨夜在庭院跪了那么久,听婆子说她今天下地都难!”纪君吾说话时并不正眼看纪芸白,反而心疼着纪芳菲。
明明自己才是他的亲妹妹,在他口中却连纪芳菲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纪芸白在袖子里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冲邹氏福身行礼,“夫人,我头疼得很,先行告退。”
邹氏刚要开口,就被她这一出给打断,眼神晦暗不明地变化后,还是作出慈母模样,“也好,你快些回去,莫要再受风寒。”
纪君吾还要拦她,却被邹氏又瞪了一眼,只能眼睁睁看着纪芸白走远。
纪芸白原以为事情到此结束,然而她回到角房刚坐下,后院就涌进来五六个小厮丫鬟,手里拎着上好的煤炭和食盒走进来。
下人们手脚麻利,没用纪芸白开口,就把煤炉引上,又将食盒打开,将菜品摆放在纪芸白面前的桌子上。
“大小姐,这是夫人叮嘱厨房做的您最喜欢吃的菜,您趁热用吧。”丫鬟笑意盈盈地对纪芸白说道。
原来是邹氏的意思。
难道是婚约在身,她觉得自己在侯府再这般惨淡下去,会惹得谢景阳不快?
纪芸白搞不清楚她的意图,虽知晓在她心中自己这个生女比不过养女分量重,却还是为眼前的这些体贴安排而有所触动。
丫鬟还贴心地在纪芸白脚边放了个脚炉,寒意被驱散,膝盖暖融融的,也没有那么痛了。
纪芸白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煤炉,是方才小厮抬进来的,花纹繁复,规制倒是符合侯府嫡女的身份。
然而这已经是她从浣衣局出来的半个月后才用上的东西,煤炉里看不出有黑烟溢出,比起先前用的煤炭好上不少。
这样好的煤炭,她只在宫中见到过,一到冬日内务府就会抬去各个妃嫔宫里。
再看桌上的菜色,目光触及桂花鱼翅、醉鱼等菜品时,纪芸白眼中的光亮逐渐黯淡下来。
她从不食鱼虾,只要一口便能让她浑身发热起疹子,严重些甚至还会神志不清。
三年前她刚被接入咸宁侯府时便提过,原来还是无人记得。
纪芸白攥紧手指,这些菜也不是她喜欢的,恐怕邹氏是按照纪芳菲的口味准备。果然她只要在侯府一天,就逃不出纪芳菲的阴影。
“撤了吧。”纪芸白未曾动筷,她靠在软榻上别开眼,“我没胃口。”
“大小姐,夫人特意叮嘱,你身子弱,一定要好好进补,哪能不吃东西呢?”丫鬟在一旁劝,“夫人极疼您呢,样样都是盯着做的。”
纪芸白开口,“我……”
“娘一大清早特意安排厨房为你做的菜,你说不吃便不吃,就这么糟蹋娘的心意?!”纪君吾的指责伴随着珠帘碰撞的声一同响起。
纪芸白气血翻涌,胃部一阵绞痛,她抬手按住小腹试图缓解,却仍旧疼得渗出了冷汗。
“芸白,娘知道这些年对你太过疏忽,但你要给娘一个机会弥补啊。”邹氏走进来,拉过她的手,语气自责道。
“多谢夫人好意,我,我没有胃口。”纪芸白将手抽回来,声音很轻地道。
见她软硬不吃,纪君吾一拍桌子,“纪芸白!你是不是蹬鼻子上脸?今天当着娘的面,你不吃就是不孝!”
能劝她吃东西便对她不错了,竟还敢挑剔至此?
这门亲事也就彻底进入正轨,任谁出手都改变不了。
见纪老夫人问起这个,莫氏笑容放大,“族中长辈已派人去徳昭寺取了回来,明日便上门告知。”
看她掩饰不住的笑容,纪老夫人心里有数,便也含笑道,“好,好,好。”
“我见着芸白身形单薄,气色也不大好,难道是上次落水还没调养好?”莫氏又将话题转回来。
纪老夫人只知道纪芸白在纪芳菲生辰宴上落了水,具体为何并未深究,听这话也只以为是莫氏心疼未过门的侄媳妇,便叹息道,“大抵是吧。”
浣衣局是她身上的污点,纪老夫人一直避免在她面前提起,免得惹她伤心。
“那合该好好将养着。”莫氏似有所指道,“不然等成亲那日,景阳见人瘦了,该说是我这个叔母没有照顾好了。”
送走了莫氏,纪老夫人也有些乏了,使唤秋菊道,“去将谢家送来的礼都送去落梅院。”
“祖母,这些东西孙女不要。”纪芸白婉拒道,“孙女尚且年轻,身体也好,不需要进补这么多,祖母留着用吧,就当是孙女借花献佛了。”
“白丫头,祖母知道你有孝心,但这是你未来的婆家送来的,你不留着,等人传了闲话可就难听了。”纪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背,“这些你就收在自己的库房里,等成亲时当做嫁妆一并带去谢家。”
京城贵女成亲,婆家都会给添妆,添多添少,全看婆家重不重视。
但这与添妆不同,绸罗锦缎、金银珠宝、人参鹿茸,都是莫氏今天拜访带来的,那便是送给纪芸白自己的。
日后带去谢家,也是她自己的底气。
祖母用心良苦,纪芸白感动不已。面对侯府唯一真心待自己的人,纪芸白险些就要委屈得落泪。
待纪老夫人回寝房休息,纪芸白从福寿轩离开,便再也撑不住的扶着墙,冷汗不住渗出。
她刚准备咬牙去祠堂继续罚跪,却被侯爷身边的小厮告知不用去了。
这也好,她原本也受不住了。纪芸白也未多深究原因,此时后背早已疼痛难忍,她立刻跌跌撞撞的回了落梅院。
只这么半个时辰的功夫,新换的衣裳就已粘在血肉上,脱下时疼得她差点昏厥过去。
盼春强忍着泪水,看她血肉模糊的脊背,心里越发愤慨。
明明是嫡小姐,怎么偏偏就被这样对待?
“小姐,奴婢给您上金疮药,您忍着些。”盼春将药瓶打开,晃动手腕把细腻的药粉均匀洒在纪芸白后背的伤口上。
金疮药遇血便溶,疼痛感刺激得她眼前一黑,身体发抖,本能地想躲开,却被她硬生生地忍下。
等盼春上好了药,纪芸白早已大汗淋漓。她额前碎发被汗浸湿,此刻贴在额头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小姐,您饿了吧,奴婢去厨房看看有没有饭菜,给您热热。”
盼春捧着大麾进院门不久,小姐便从后面踉跄着回来,她猜想小姐是没吃成饭的。
纪芸白想到自己差点就像狗一样被迫去舔舐地上的饭菜,胃里就一阵翻滚,即便胃里空空如也,此刻也毫无胃口。
“不用,我还不饿。”纪芸白虚弱的摇摇头,“我这不需要伺候了,你先下去吧。”
这两日发生的事太多,她需要静静。
盼春不放心,在触及纪芸白坚定的眼神后又只好道,“奴婢就在外面候着,小姐有事唤奴婢一声就是。”
“等二小姐醒了我再过来。”纪芸白看了翠环一眼,转身欲走。
“哎……”翠环赶紧出声拦人。
纪芳菲哪里是睡着了,分明是看不惯纪芸白,存心要找茬,让她在外头干等着。
纪芸白若是回去了,纪芳菲算盘落空了还怎么出气?
翠环一个婢女连小姐都不叫,张口便如此随意,可见平日里都是纪芳菲在纵容。眼下不是计较的时候,纪芸白脚步未停,权当没听见。
盼春有心呛声,又怕给纪芸白惹麻烦,只能跟在身后快步走着。
翠环见她恍若未闻,咬咬牙跑过去拦在纪芸白前头,“大小姐,二小姐睡下有些时候了,奴婢去看看醒了没,免得大小姐再多跑一趟。”
竟然会说人话了,真是难得。
纪芸白隐约觉得待会儿的碰面,纪芳菲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如她所料,甫一进门,茶盏便照着面门飞了过来。
“纪芸白!”纪芳菲嗓子如枯井般干涩沙哑,她卧在榻上披头散发,脸色煞白,表情扭曲地看过来时,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你还敢过来见我?!是不是来看我笑话!”
是了,世子的寝房,可不比地狱差多少。
“不敢。二小姐受苦,侯府上下皆痛心,没人敢看二小姐笑话。”纪芸白立在门口,和纪芳菲对视,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
是不敢,还是不想?
昨夜世子肥大的身躯如山一般压在身上,油腻得让她喘不过气,折磨的手段层出不穷。纪芳菲一想到本应是纪芸白,却不知耍了什么花招让自己替了她,便恨纪芸白入骨。
一定是她!
否则缠.绵病榻被迫议亲嫁给世子的人,就是她纪芸白!
“纪芸白,能嫁给小将.军你很得意吧?”纪芳菲嗤笑,到底还是没将纪芸白放在眼里,她现在恨不得将纪芸白抽筋拔骨。
一个光风霁月,一个yin乐成性。
亲王府高门大户权倾朝野又如何?还不是改不了她嫁过去就被折磨的事实?
相比之下,赫赫战功又光明磊落的谢景阳简直是天赐的好夫君。
纪芸白那个该死的土包子,又如何能过得比她好?
若不是她此时浑身无力,定要下床撕烂纪芸白这张永远沉静的脸!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芸白不过听从安排,不敢忘形。”
此话不假,谢家那样的高门大户,整套成亲流程下来,这日子可能要定到明后年去了。她这副残破身躯,能不能苟延到那时尚未可知,又如何得意?
“你不用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不会放过你的!”纪芳菲眼神淬了毒一般,盯紧了纪芸白。
“二小姐既无事,我便告辞了。”纪芸白不愿像从前那般逆来顺受,明知道纪芳菲不怀好意也不敢离开。
“滚远点!”纪芳菲又抓起身后的引枕用力掷过来。
引枕落在纪芸白.面前的地上,没能砸到她,她慢慢地收回目光,“二小姐该当好生养伤才是,切勿动气,气坏了身子夫人又要伤心。”
刚走出房间便听见纪芳菲的尖叫咒骂,盼春吓得跟紧了纪芸白,小声问,“小姐,二小姐为什么对您那么大敌意啊?那不是世子……”
“噤声!”纪芸白呵斥道。
盼春立刻闭嘴不敢多言,跟在纪芸白身后夹着尾巴快步离开瑞雪院。
刚回落梅院,便见邹氏带着丫鬟站在院中,看起来已经等候多时。
“夫人。”纪芸白福身,“寒风冷冽,有什么事您进屋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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